“哦……”胡海偉膽戰心驚地應著,趕緊跟著鄭海云,走進了政教處的內間。
江森就站在政教處外間的門邊沒動,看著內間的房門合上,腦海中忽然閃過很多馬賽克重重的不明車牌號,嘴角微微揚起,依然一聲不吭。
曾有才也覺得無趣了,又不想跟江森搭話,就換了個輕松的姿勢抽煙,氣質瞬間從抽古巴雪茄的軍統領導,變成了蹲在工地邊嘬煙屁股的底層民工。變化之快,足可見這貨往日里早已裝逼成癮,已經裝出了技術,裝出了水平,看得江森簡直由衷佩服。
政教處的辦公室里,就這么詭異地安靜著。
安靜了大概十來分鐘,內間的鄭海云和胡海偉也完事兒了,胡海偉就跟被強迫做了什么似的,滿臉淚水地走出來,鄭海云則是一臉滿足的潮紅,又問江森道:“你是他們班第二名是吧?”
江森點點頭。
鄭海云頓時眼珠子一瞪,莫名其妙地罵道:“第二名你牛逼個什么!你今年才高一,現在第二名,以后也不見得能一直第二名!全班第二名,又不是全校第二名!跟人打賭是吧?過來!我不管你跟誰打賭,到底賭什么,在我這里,賭什么都要處分!”
江森聽得那叫一個想翻白眼啊……
聽聽這都是什么級別的傻逼才能說得出來的話?
你們政教處是跟升學率有仇是吧?!
但吐槽歸吐槽,落在人家手里,也只能認栽。
他老老實實,什么話不都說,走都鄭海云跟前。
鄭海云手里剛才就拿著一本厚厚的不知道什么檔案,她直接翻開來攤到桌上,檔案冊的最下方,已經填上了胡海偉的資料,并按了指印。
鄭海云又指著下面空白的地方,把印泥拿出來,放到江森眼前,催促道:“按這里!”
江森麻利地伸出食指,沾了點印泥,照著鄭海云的話,把指頭按在了檔案冊上,在這個時代,第一次留下了他的指紋。鄭海云這才開始詢問江森的資料,但其實也沒什么好問的,無非就是班級、姓名、籍貫住址之類的,只是問到籍貫的時候,她和曾有才都微微楞了一下。
因為江森真的報了一個很偏僻的地址。
甌順縣青山民族自治鄉九里溝村第三溝老牛頭山山后小寨,沒有門牌號。
江森說完后,曾有才沉默了兩秒,為了掩飾尷尬,他突然站起來,拿出手里的煙頭,伸向胡海偉的脖子。胡海偉嚇得一哆嗦,曾有才卻猛大聲道:“別動!”
胡海偉當然不敢動。
接著江森就看著曾有才,生生用煙頭上的火苗子,把胡海偉脖子上掛著的一根紅線,絲絲燒斷。胡海偉突然只覺得胸前有個重物落下來,只聽啪的一聲,他那個被紅線系著的玉墜子,下一秒就掉在了地上,輕松摔成兩半。
曾有才又把煙頭放回嘴里,笑道:“學校里頭,不許戴這些,這學期開學就說過的,我看你還得再處分一次。”
正在填資料的鄭海云聞言,低頭看了眼那被摔碎的玉墜子,像是良心發現一樣,轉性道:“算了,算了,一次就夠了,一天兩次,搞得好像我們工作水平不行似的。”
曾有才又被鄭海云毫不放在眼里地駁了一次面子,自討沒趣之下,也不說話了。他摸了摸鼻子,抬手看看時間,拿起桌上一本英語課本就起身道:“快下課了,我下節有課,先過去了。”
“行,你去吧。”鄭海云低頭填表,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