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警官見到帶著骨灰盒上門的江森,略微顯得有點局促。
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講,江阿豹雖然這次左右都是個死,可直接原因,卻是被他活活“摁”死的,根據昨晚上法醫的檢查報告,江阿豹不但有胃底靜脈破裂,還有多處肋骨骨折,如果不是他那一通搶救,江阿豹可能可以死得更舒服一些,死前不用遭受二次傷害。
可是江森根本不在乎,走上前,放下骨灰盒,朝著周警官一個立正,筆直地敬了個禮,就抓起他的手,緊緊握住,“周警官,感謝你為我爸所做的一切,在我心里,你是個好警察。”
周警官愣了兩秒,鼻子突然一酸,眼眶就紅了。
“我……我沒能幫到你,很抱歉。”
“我知道你盡力了。”江森又重重地握了一下,才松開周警官的手,“謝謝你。”
周警官深深地吸了口氣,“唉……”
中午睡了一覺的牛所長,這時才看了眼桌上的骨灰盒,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先把喪事辦了吧。”江森道,“這個事情,我也沒干過,能不能找幾個人,過來幫個忙?”
“行,小事情。”牛所長一口答應。
江森想了下,又道:“我想在縣里登個報,發個訃告。”
牛所長微微一猶豫,說道:“得先請示一下,你這個事情,最好低調處理。”
“好,那你先問一下吧。”江森不知道縣里的顧慮在哪些方面,但是完全配合縣里的意思。
說完后,便起身告辭了。青山旅館不適合放骨灰盒,江森也怕老板娘忌諱,晚上把兩個小盒子留在牛所長的辦公室里,江森又在青山村過了一夜,次日早上,才坐鄉派出所的車子,跟周警官一起回了十里溝村。原本不少埋伏在十里溝村的華僑村里的人,這會兒見到江森回來,也不好意思再上去搶姑爺,紛紛回去報告,說江森家里死了爹媽,暫時不宜動手。
華僑村里的那些海外有錢人得知,也只能嘆息時候不對。
回到村里,江森晚上請人把404的那間房打掃了一遍,晚上把骨灰盒放在空蕩蕩的房間里,自己去師父家住了一夜,等到次日等到2月15日早上,縣里頭安排的殯儀館人員就到了。
吳晨也跟了過來。
一群人忙忙碌碌,吹吹打打、噼里啪啦地搞了入葬儀式,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一路把江阿豹的骨灰,送到十里溝深處的一個小溝里,灑在地里,說是樹葬,然后種了棵小樹苗上去。
再等到下午,同樣的事情又做了第二遍。
不過這回只走了不到十分鐘,就把媽媽的骨灰盒留在了距離新社區不遠處的山腰上。一個很小的太師椅粉,昨天剛剛趕工出來,今天晾干,嶄新嶄新的。
江森把骨灰盒放進去,封了墳,墳上的墓碑也很有意思。
因為不知道名字,只能寫上江森母親之墓。
吹吹打打的聲音一停,江森伸手撫摸那冰冷的水泥,長長地嘆了口氣。
十八年前,她死的時候,應該還很年輕吧?
花一樣美好的年紀,說沒就沒了……
人生真的是……
江森輕輕搖頭。
跟在他身后的人群里,前天晚上木屋里的那個女孩子,奇怪地看著他。
她終于知道江森長什么樣了。
很高,但是不瘦,看起來很健壯;臉上有痘痘,可是長得又挺好看的,確實很帥。
難怪她班上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