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江森醒來后打開手機,看到了鄭悅一夜的成果,以及別打擾他睡覺的叫喚。
他嘴角微微一揚,還算滿意地點了下頭。
其實留下的人太多也不好,畢竟他向來說話算話,同時跟幾百人打官司,而且是這種異地官司,把人傳喚過來就不容易,就算每年能完成三十到五十起,這些官司全部打完,也得七八年、十來年的時間,太特么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而且說到底,都是些不值當的臭魚爛蝦,只要他的人設能穩住,這些官司打贏了也沒意義,并且最最關鍵的是,還得先支付鄭悅一大筆錢。
另外如果被告人是窮逼,可能這筆他墊付的訴訟費,都永遠別想再拿回來。
“唉……”江森只能嘆口氣。
罷了,年輕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誰讓你們撞上了呢?
這就是命啊……
出門吃了飯,回到家里八點多。
江森繼續碼了一章,寫到九點四十多,就拿了個蘋果一邊啃一邊看網上的動態。
江森吧里依然皮皮蝦無數,在那兒死命蹦跶。
“道個逼的歉!老子就不道歉!那份聲明你們難道看不懂嗎?連江森的名字都沒提!現在只是把有關單位的工作態度給肯定了,把他們的責任摘出去了!但是沒提江森,就說明里頭還是有問題!要是江森沒問題,他氣急敗壞什么?還報案?搞笑了!作弊還不讓人說了?”
“樓上你省省吧,離中午十二點還剩三個鐘頭,誰道歉誰是狗好吧?”
“草泥馬的臭傻逼!我是你爹!”
然后接下來就是各種不堪入目的亂罵。
江森看得沒什么意思,又去某撲、某涯上看了看,到處都是高人在分析,說他為什么要報案,法理依據何在,底層邏輯如何。還有給他看面相的,說他眼里有淫光,必然管不住褲襠,現在看起來有多正氣凜然,將來死得就有多慘。反正好話不多,即便有,帖子也早就沉下去了。
“大勢,大勢啊……”江森只有長嘆。
然后三兩口吃完手里的蘋果,拿起電話,就給張凱打了過去。
六個小時后,下午三點,江森打出了他手上留存的,第一張催命牌。
東甌市宣傳部大樓頂樓,召開了江森平生的第一場記者招待會。
幾乎所有在東甌市駐留的各媒體記者,不管大報小報,不管公營私營,也不管是紙媒抑或是其他媒體,差不多全部到齊。面對眼前數以百計的記者,江森在臺底下一陣陣“哇,好帥”的驚呼聲中,先讓這些記者拍照拍了個夠,然后又由東甌市宣傳部辦公室主任通報案情后,才開始自述澄清。
“各位媒體的朋友,本來我是相信很多事情,清者自清,可以不用站出來說話的。但是經過這一個月的觀察,我覺得要是再不開口,可能以后我再說什么,大家對這件事的關注力度,就不會像現在這個大了,我也很難再討回公道、討回清白。
首先我要說的是,我高考當然沒有作弊,也不可能作弊。網絡上,還有其他渠道,任何人把這個罪名扣到我頭上,都是完全不負責的,也是非常荒謬的。他們既沒有真憑實據,也對我本人沒有任何了解,但凡他們知道高考考場的紀律有多嚴格,我平時對自己的要求有多嚴格,我這三年來的學習成績有多穩定,他們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但是現在,這些人就因為看到一些所謂的爆料,然后結合他們自己的臆想,人云亦云,就認定了我一定做了這件事。我覺得這很可笑。尤其是昨天,在調查組已經給出調查結果的情況下,很多人非但不收斂,還變本加厲地污蔑和構陷,這確實讓我覺得有點難以容忍。
所以我要說的第二點,就是這件事情,我希望有關部門,還是盡快地給出更明確的答案。就是曲江省考試院那邊,我希望他們能明明白白到,抓緊告訴全社會,我的分數是干干凈凈的。那些說我作弊的人,造謠就是造謠。明確一點,堅定一點,不要再拖拖拉拉的。
這件事情也沒有那么難確認,對不對?
他們要是辦不了,我可以親自過去辦。邀請一些媒體朋友,哪怕從出題的那個環節開始問,問那些老師,有沒有泄題,問押運試卷的人,問監考老師,問評卷的人,我哪怕有一個環節有問題,都算我作弊。行不行?因此今天請大家來,一個是想把這些心里話說給大家聽,另一個,也是實在迫不得已,希望借助媒體的力量,為了討回公道,伸張社會正義……”
臺底下的照相機啪啪啪啪亂響。
江森說完后,又讓記者們自由提問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來者不拒,隨便問什么,都認認真真地回答,態度之好,讓在場記者尤其是女性記者,全都深感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