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現在什么都做不到。
他沖進摘星場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他甚至無法和她對戰。
他想要征服。
可如今他只能先屈服。
就好像五年前蘇家登門退親時一樣。
他只能被迫接受事實!
葉凌緊緊攥著手,兩眼猩紅,沾著血的手背青筋直跳,好久好久,他終于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我認輸。”
蘇沁舞聲音清越如水:“不行。”
她頓了頓:“你這么做會被判定為消極對戰。”
葉凌:“……”
他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濁氣:“你想怎么樣?”
蘇沁舞握住了掠影:“拔劍吧。”
葉凌定定地看著她,片刻之后,拔出了天啟劍。
蘇沁舞抬手一劍,掠影光芒閃耀,如白虹貫日朝葉凌轟然襲去。
嘭!
葉凌連人帶劍摔在擂臺底下,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從嘴里涌了出來。
葉凌抬眸望著她,幾乎不敢相信她就這么把他打下了擂臺。
她明明知道他受傷了不是嗎?
如果是萬雪卉,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放下劍,冷若冰霜的臉會頃刻間如春雪融水充滿關切:“傷得重不重?”
如果是明真真,她會嘟著嘴抱怨:“你怎么又受傷了?”卻再也不敢和他胡鬧,而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如果是蘇碧薇,她會紅著眼圈問:“是傷到臟腑了嗎?是不是很疼?這是補元丹、回春丹、止血丹……”
總之,沒有一個人會像她這樣。
明知他受傷,卻還要給他雪上加霜。
可即便是他雪上加霜,吐出鮮血,蘇沁舞依然視若無睹,只是淡然收劍行禮:“承讓。”
說完,她轉身走下擂臺,離開了摘星場。
她穿著雅致而顯得身段窈窕的流花裙,翩然從他的身邊走過時,裙擺隨風微微揚起,上面鑲嵌的藍寶石璀璨剔透反射著光芒,刺痛了他的眼。
她沒有問他怎么會受傷。
她沒有問他傷得怎么樣。
她甚至沒有得意洋洋認為自己打敗了他。
她就這么從他的身邊走過去了,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好像,他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
霎時間,憋屈和無力感占據了他的心。
被千海樓和東嶼葛氏聯袂追殺死里逃生都沒有難受過,他怔怔地看著她的身影遠去,仿佛周遭的一切也都隨她遠去,心底壓抑的情緒完完全全袒露了出來。
她明明曾經是他的未婚妻。
他們應該是最親密的人。
她一點兒都不關心他,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的死活嗎?
這一刻,他只想沖上去制住她,質問她:“為什么?”
他握緊了天啟,艱澀地從嘴里吐出三個字:“蘇沁舞!”
蘇沁舞聽到了,回眸道:“有事?”
聲音比他想象的更平靜。
她沒有刻意冷然。
冷本身也是一種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