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鹿劍已至。
劍尖距離萬里九洲的眉心僅剩半寸之遙!
玄墨的劍峰上,凝聚著磅礴的劍氣,明明是群雄逐鹿之劍,卻因被重淵的神力加持過,帶著一種“世人皆螻蟻,天下唯我主宰”的霸氣。
萬里九洲沒有躲避。
他也沒有反擊。
他就這么定定地注視著蘇沁舞,薄唇微抿,仿佛破空而來的不是劍,而是一朵花。
他的眼底倒映著割鹿劍玄墨的光芒,倒映著玄墨光芒上流淌而過的金光,顯出幾分深邃來。
一切都不過瞬息之間!
割鹿劍堪堪在刺破他的眉心之前停住。
蘇沁舞聲線冰冷如數九寒冬:“你為什么不避?”
萬里九洲斂眸注視著她:“如果我不避,你會殺我嗎?”
蘇沁舞:“……”
她當然不會胡亂殺人。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莫名的不想傷他。
看到他的雙眸時,蘇沁舞心里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那就是不能傷他。
她的直覺一向不會錯,所以,這個人愈發顯得詭異。
她沒有回答他,反而質問道:“你是虛空魔物,對嗎?”
她握劍的手極穩,好像他答案稍有不對,她就會刺下去。
在這種局面下,萬里九洲居然還能如沐春風,甚至彎起唇角微微一笑:“如果我不隨意傷害人類,我是什么還有這么重要嗎?”
蘇沁舞一想,有理。
她之所以來殺虛空魔物,是因為虛空魔物從裂隙闖進人類的世界里,把人類當場口糧。
如果虛空魔物不吃人不殺人,那它們從正常的路徑到人類的世界算是觀光旅游,即使從裂隙過來,也只能叫偷渡。
完全沒必要殺。
蘇沁舞冷冷道:“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話,否則我會送你回家。”
割鹿劍的劍氣消散,流金的玄墨色光芒在兩人之間紛紛揚揚散開,竟似下了一場雨。
兩人隔著六尺的距離相對而站。
一者冷冽,一者溫潤。
一者強硬,一者包容。
彼此對視,萬里九洲彎起眉眼一笑。
蘇沁舞哼了哼,收起割鹿劍,再次躍上鵝背,須臾之間就已遠去。
萬里九洲站在原地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含笑的眉眼宛若春日里溫暖的陽光。
一個可以講道理的小姑娘。
很可愛。
也很敏銳。
只一刻鐘就猜到了他是虛空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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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祈福殿廣招煉丹師的日子。
清晨的陽光剛剛升起,祈福廣場上就已人潮洶涌。
除了來買凈化水或清魔液的人,還有來面試煉丹師的人、來圍觀招煉丹師盛況的人以及承安城祈福殿轄區下各座城主府派來獻禮的人。
甚至不少城主親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