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舞在他錯愕的眼神中,張口咬住了第三顆松子糖。
重淵:“……”
被耍了。
下一秒,蘇沁舞踮起腳尖抱住他的脖頸,把唇遞到他的面前。
這已是十分明顯的暗示。
重淵卻在剎那間猶豫了。
如果被她知道他是重淵而不是尨礪,會不會生氣?
就那一瞬間,蘇沁舞已經察覺到了。
她把嘴里的松子糖嚼吧嚼吧全吞了,而后從儲物帶里扒拉出一堆松子糖塞進他的手里:“這些才是你的。”
重淵:“……”
他錯了!
他伸手去抱她,還想解釋:“我剛剛——”
蘇沁舞卻靈活地避開他的手,若無其事地剝了一顆放進自己的嘴里:“松子糖剛吃時味道有點怪怪的,但吃完有回甘,余韻悠長,你可以試試。”
重淵解釋的話還在嘴邊:“我……”
蘇沁舞打斷了他:“老師,你是特意過來陪我的嗎?”
重淵徹底放棄了,端起尨礪式的言簡意賅:“嗯。”
蘇沁舞又問:“我的任期只剩下幾天了,你會在這里一直陪我到任期結束嗎?
重淵也想。
但是不行。
尨礪的身體強度在這個世界里排得上名次,但對他的靈魂來說還是太弱了。
他可以在里面一時,但時間不能太長。
否則,尨礪的身體會受到嚴重的損傷。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他沒有任何猶豫地開了口:“我稍后去一趟混沌,等你任期結束再過來接你,好不好?”
說完,她發現蘇沁舞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
他不由得問:“怎么了?”
蘇沁舞語氣涼薄:“你不是老師。”
她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重淵眸中露出一抹驚訝。
他是真的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么快就發現。
他稍稍回想,立刻就意識到她剛剛抱住他脖頸要喂他糖的時候就已經在懷疑他了——她是在試探他。
堂堂至高神此時竟然有嘆氣的沖動:“你怎么發現的?”
蘇沁舞捏起一顆松子糖:“如果是老師,他不會說‘我不會剝’,他只會直接丟進嘴里。”
重淵:“……”
蘇沁舞又道:“他和我說話也不會這么小心翼翼,他也不需要。”
重淵:“……”
蘇沁舞道:“最重要的一點是,老師看到我哭時絕對不會這樣什么都不問還給我擦眼淚——我說的對不對?重淵。”
擦干眼淚的她,竟是字字如凌厲的刀鋒。
重淵嘆了口氣:“是我。”
見她沒有趕他走的意思,他又道:“對不起……這件事是我沒有處理好。”
蘇沁舞垂頭去看腳尖:“嗯。”
重淵看不到她的表情,又聽不到她的心聲,一時又有些慌:“可以原諒我嗎?”
蘇沁舞:“嗯。”
重淵一喜,但不等笑意抵達唇邊,蘇沁舞就又抬頭道:“但我現在還是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