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力漸漸潰散,生命在不斷地流失,葉凌嘴里源源不斷地涌出鮮血,他感覺到支撐著他的力量在不斷地減弱,他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竟然手無縛雞之力地任蘇沁舞千刀萬剮。
他憤怒、他不甘,他怨恨。
他想反殺!
他想像捏死螻蟻一般捏死她!
葉凌看著在他胸膛中肆意攪動的割鹿劍,再看蘇沁舞冰冷的表情,忽然笑了,笑得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為什么?”
葉凌抬起頭,嘶聲問道:“蘇沁舞,你就這么恨我嗎?恨到非要殺了我?”
蘇沁舞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繼續催動割鹿劍摧毀他體內法則之力。
只有把法則之力徹底摧毀,才能真正殺死他。
葉凌見她沒有回答,以為她默認了,用盡全身的力氣抬手扣住劍身,想阻止劍氣繼續在他的體內肆虐。
劍刃劃破他的掌心,鮮血滴滴滑落,他卻仿佛沒有看到,扯開唇角嗓音嘶啞地問:“蘇沁舞,我從來不知道你這么恨我……當初執意要退婚的人是你,后來要殺我的人也是你,我究竟做錯了什么,讓你如此恨我?”
蘇沁舞:“……”
蘇沁舞本來不想理會他,卻見他自我感覺如此天秀,差點笑了:“我恨你?我為什么要恨你?我想殺你不過是因為你要殺我夫君而已。”
她居高臨下望著他:“難道別人要殺你娘子時,你就眼睜睜看著她被殺?”
葉凌:“……”
蘇沁舞譏誚道:“不過,這確實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就好像剛剛葉凝兒為你擋劍,你就眼睜睜看著她為你去死一樣。”
葉凌:“……”
許久之后他才想起:“你耍我!你要殺我時根本還沒和至高神成親!”
蘇沁舞和他說話時,手上的力道沒有放松半分,此時他身上的法則之力防御已經搖搖欲墜,她再次把割鹿劍催動到極致。
伴隨著一聲昂揚的劍吟,光芒閃動,葉凌周身的法則之力因為這一殺氣凌厲的劍氣而凝固,緊接著仿佛有什么破碎的聲音響起——
法則之力陡潰散!
法則之力潰散之后,割鹿劍所形成的破壞力足以撕裂他的每一寸血肉,切開他的每一寸經脈,他的身體裂開了蛛網一般的血痕。
即使沒有重淵的壓制,他也都徹底站不起來了。
他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蘇沁舞的面前,無力地看著蘇沁舞。
失去法則之力的他,就如同砧板上的魚。
可他不甘心——
即使走到了窮途末路,他依然不甘心!
葉凌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勉強在至高神的壓制下挪動手指,牽引源源不斷地涌出的鮮血,悄然繪制玄奧的紋路。
他還沒成為至高神,他不能死!
要死也是蘇沁舞去死!
蘇沁舞立刻就看到了他的小動作。
她剛想去阻止,識海就被叩響了。
叩叩。
重淵的聲音在她的識海中響起:“讓他繪。”
蘇沁舞:“……”
行吧。
葉凌忍著撕心裂肺的劇痛小心翼翼又不動聲色地繪制著紋路。
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所幸,重淵和蘇沁舞都沒有發現。
他顫抖著指尖,繪下最后一筆。
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