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玩兒花花腸子這種事兒,李初九并不擅長。論及耍心眼兒,李初九最佩服的,就是他的二師兄了。想起二師兄,李初九又是難免扼腕。當年,跟自己關系最好的,莫過于二師兄荊十八了。可惜,二師兄受不了山中修行之苦,跑了……
哀傷一陣,李初九又開始思索良策,可惜他不善算計,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熬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內城安平侯府外,打算“伺機而動”。
大晌午的,天氣酷熱。
李初九熱了一頭的汗,看著冷冷清清的侯府大門口,漸漸失去了耐性,卻又不甘心就此離開。四下里打量一番,看到一處茶棚。茶棚里,似乎有個說書先生正在嘮叨。也是閑極無聊,便走了過去。囊中羞澀,沒錢喝茶,自只能蹲在茶棚一角,聽那說書先生講故事。
那銀發長衫的說書先生,說的竟是與玄門有關的故事。李初九豎著耳朵聽了一陣兒,只是覺得好笑。
雖說都是胡亂編排,不過閑來無聊,聽著倒也有趣。
啪——
說書先生拍了一下醒目,朗聲道,“你們猜來者何人?嘖嘖,此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眼若銅鈴,口似懸河!要說此人來歷,那是端的不凡!真名實姓,江湖中無人知曉。只知其乃玄門第二高手。乾卦第二爻:九二,見龍在田!正是潛龍的師弟,見龍真人是也……”
李初九靠著茶棚角落的立柱席地而坐,望著萬里晴空,回想起當初在山中修行時的日子,不由的心中凄苦。那草長鶯飛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思緒恍惚,一晃竟是過了許久。耳畔又聽得一聲醒目之聲,李初九回過神來,才發現茶棚下的聽客,卻是多了不少。普通大眾,對這玄奇古怪的故事,倒是極感興趣。只聽得那人群圍攏之中,說書先生脆聲聲的說道:“這狐仙當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試圖勾引潛龍真人!潛龍真人是何等修為,定力又豈是凡夫俗子可比。山中修行千年!何曾動過邪念……”
李初九撓了撓頭,琢磨著這“潛龍真人”,莫非就是自己?
邪念這東西……
連個女人影子都沒有的深山老林里,想動邪念,那也要有得動啊!
還修行千年?真當玄門中人都是神仙啊?
一千年不碰女人?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李初九覺得自己十分有做一個人渣的潛質,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能有這種想法,看起來好像很無恥。但李初九覺得,很多人應該都有這種想法,也都一直沒有機會。所以,換個角度想一想,自己能坦然面對內心深處的陰暗面,是多么的難能可貴。
暗地里不知廉恥的自夸著,再看一眼冷冷清清的侯府大門口,李初九嘆一口氣。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看來是沒什么戲唱了。正準備起身回家,卻忽見侯府大門內走出一主一仆來。那主人身穿錦衣,銀發星眸。門房見之,躬身行禮。離得甚遠,倒是聽不清門房對她如何稱呼。
不過,大概率應該是安平侯本人了!
心念一動,李初九起身,悄然跟了上去。
聽到主仆二人對話,李初九確定了安平侯的身份。只是不知這天色已晚,安平侯此時出門,是要去做什么。
一路跟著安平侯,竟是出了內城。再往前行不遠,便是煙花巷了。
李初九心中計較:這安平侯原來是個老不正經的東西么?九旬高壽了,還來這種地方消遣?
此時天色將晚,一路之上,倒是有不少行人朝著煙花巷而去。有渾身銅臭的商賈,有滿口之乎者也的書生,更有一些官員,著了便服,約一幫好友,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