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天上只剩零星幾點,都市的夜晚也很難見到奪目的星色,幾粒最亮的星辰頑強地掛在天臺的上空。
夜已深了,旅館的學生們大多睡著了,黃豆般的路燈在街道撐起一扇扇光圈,駿高訂下的這座旅館雖仍在東京都,卻并不是人氣的位置,純站在天臺上俯瞰下去,四周的居民樓熄滅了燈火,行道樹的灌叢里會傳來幾聲清冷的貓叫。
隨學生來到東京檢測的第一日,啊,或者說屬于駿高修學旅行的第一夜,純一個人到天臺上吹風,倒不是睡不著,只是他莫名地被一絲不寧纏于心臺。
純俯瞰城市,在很遠的視線盡頭,有一大片的光芒匯聚,想必繁華的都內中心還在燈紅酒綠。
之前一路正常,巴士駛入東京都后的確燥意微升,但天氣炎熱和人山人海的等候,純沒有在意,今天入夜,他突然心有所感。
“那只小鴿子,出事了么。”
純望著某個方向,恍然說道。
可奇怪依舊,一只小生靈在下午和他有了擦肩而過的交集,那些隱隱的不安定又是從何而來?
“難不成,明天的飯會很難吃?”純自語道。
以前他花幾天幾夜做一道菜,最后被人倒了一勺醋,那時的不好預感就對上了。
純在天臺上負手,來回走動。他苦想的時候,下面的旅館房間里,坂下遙香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
女人被子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抓著被子的手和穿著吊帶睡衣的肩膀,旁邊的床鋪空著,她眼里有些血絲,但覺得某種戰斗成功得笑出來。
“哼,什么不為所動,都是裝的。”
“還不是被我的美色誘惑得快矜持不住了,逃走了吧?”
坂下遙香如此確認身為年輕漂亮女性的尊嚴勝利,往后,反倒更加睡不著了。
“怎么還不來……”
她等得迷迷糊糊,最后實在堅持不住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
純吃好旅館的早飯,在大廳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刷手機看新聞,不少駿高的教師也在一旁。
待會他們就得帶學生們去文京區繼續昨日未完的檢測,經過一日一夜的手忙腳亂,政府理清了舉措,今天應該是不會出什么意外了,但一想到要再次親歷一遍萬人空巷的聲勢,一些教師連忙往身上多涂了點去油防曬。
“哎,氣死我了!”
坂下遙香氣呼呼地跑出來,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黃色的碎花裙,自然風格的妝容巧妙地去除了昨日睡眠不足引發的黑眼圈,腳上套了一雙修飾腿型的短高跟,模樣十分淑女,不過神態和語氣不太搭就是了。
“怎么了?”
純不是很想問,但坂下遙香晃在他跟前,且身為同一帶隊教師小組,他還是配合對方眼色。
“馬上就進行源能適應性檢測了,一個個花那么濃的妝,穿得那么露,不知道的還以為去交際派對呢!現在的小孩不知道在想什么,哎,待會你自己看吧!”
“源能適應性檢測不是很快的么。”純拿起駿高發下的流程表瞄了眼,“不通過的話大部分人的觀光……呃是檢測就結束了,通過率我看看……嗯,數十萬中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