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車內溫度回溫,才聽得胖仔對著張子亭低聲道了一句:“不要再罵我死胖子。”
也不是他計較,只是這“死胖子”以前說說也是無所謂的,但也只是以前。這個“死”字,在當下對活人來說,可是忌諱的很,反正對他來說,就是很忌諱的。
“知道了。”張子亭懶懶的回應著,他并不覺得哪里奇怪,以前也是這么喊的,他現在也只是單純的覺得,這胖子在于澤和秦天面前要臉罷了。
“坐穩了,風刮大了。”
張子亭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長出了一層絨毛來。
絨毛土黃,再瞧著其耳朵上的棕色的圖案,這張子亭不會是條鬣狗吧!
于澤和秦天對視一眼,隨即見胖仔綁起了安全帶,一旁的易義也將座椅扶起,同樣綁上了安全帶。
“你們倆也把安全帶綁上吧,車要顛了。”易義面色凝重,雙眼緊盯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路面。
車里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于澤和秦天也將安全帶快速綁上。
不僅是因為車里氣氛的緊張,更是因為,在易義話落的當下,車就開始小幅度的顛簸起來。
張子亭緊張而專注的開著車;胖仔則努力憋住自己那不受控制不斷消失,出現,消失,出現的牛角來;易義則在探知周圍是否有可躲藏的地方。
于澤和秦天透過車窗向外看去,他們如今還在五川鎮內,而外面的風越刮越大。
血紅色的絨毛漫天飛舞,不過片刻,他們已經無法再瞧清楚車外的景象來。
車也顛簸的愈加厲害,后座的食物,藥品被顛的散落在車內各個地方。于澤牢牢的抓緊了秦天的手,給予安慰,秦天也緊緊回握住于澤的手。
“吱嘎,吱嘎,吱嘎……”
雨刮條刮動的聲響越來越密,也越來越刺耳,更是時時刺擾著車內所有人的心。
在雨刮器辛勤的勞動下,前擋風玻璃上仍然覆上了一層厚厚的血紅色絨毛一樣的冰屑。
這就是真正的絲絨風。
于空中飛舞時,是絨毛一般的柔軟,而當他們落下時,與物體接觸的那一刻,卻變成了冰屑。
冰屑慢慢堆積,就變成了冰塊。、
所以他們一路駛過,車況愈加顛簸,正是因為地面上到處都是凹凸不平的冰塊。又因為風大,他們則是一路歪歪扭扭且蹦蹦跳跳的前進著。
這也是多虧張子亭車技好,不然他們早就不知道翻在了哪條小溝里,成為了眾多冰塊之一。
“義哥,你找到地方沒有,這風刮的越來越邪性了,我已經看不清楚路面了。”
張子亭略著急的開口道,而一旁胖仔的腦袋,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犀牛頭。
“義哥,我也快堅持不住了,我怕我要完全變成犀牛模樣了。”
胖仔雙手緊抓著頭上的拉環,話音方落,就見其雙手也變成的犀牛蹄的模樣來,滿是委屈的看向斜后方的易義。
易義并沒有回應他們,而是依舊注視著前方。胖仔見此,知他還在搜尋,便轉過頭朝著于澤和秦天說道:“義哥在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呢,放心吧,沒事的。”
于澤和秦天看著眼前的胖仔,這滿臉的虛汗,還有這蹄子不由自主的發抖所敲擊在車窗上的“噠噠”聲,好吧,兩人皆點了點頭。
于澤見胖仔還是不住的發抖著,便開口說道:“我們相信你們,你也要相信你們。”
“是是是。”胖仔連連點頭,隨后便緊盯著易義瞧,不過身體倒是不在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