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仙魔妖獸分成肉眼可辨的三個陣營,靠近九華山的這邊一片霞光普照,那群仙人雖然穿著顏色素淡的衣物,卻自有一番出塵絕欲的縹緲仙氣散出,如同是天上扯下的一朵白云散開幾團,化作這些清冷的神態。只是這些仙人們此時卻面色沉重,手中更是亮出形態不一的法寶,怒視著前方一片花紅柳綠。
說是花紅柳綠也不夠形容,對面的妖族少了仙族的清冷之意,卻在夸大自身種族上頗下功夫。有的尾巴高高翹起,有的手持獠牙兇器,還有的樹枝亂繞,果然是一片奇形怪狀色彩斑斕。在妖族最前面站著的是一名體態苗條的女子,她身形爽利,也沒有多余的尾巴或者耳朵露出,反而眉目精神,透著一股桀驁的野性。
她如柳枝一般的腰上系著一圈叮咚作響的彩鈴,頭發被一只潔白瑩潤的象牙簡單束起,光腳斜坐在一個木藤編制的藤椅上,藤蔓纏繞,上面開滿各色花朵,映著她微黑的皮膚顯出別樣風采。
“你便是那凡人天后!”女子開口說道,語調上揚,帶著濃濃不屑。
仙人這邊為首的是一名身穿紫色描金鳳長袍的女子,她身材嬌小,寬大的鳳袍在她身上有些不合體,更不用提那沉重的絞金絲纏枝南珠鳳冠,似乎將他脖子壓斷。
但是女子卻并無懼色,她手持一盞紫燈,緩緩向前走了一步,她的身材嬌小,但是眼角的傲氣卻讓那些原本應是累贅的身外繁瑣變成陪襯,隨著她的走動變成為她盛放的花蕊。
“鸞月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侵犯我仙界!”霜竹說道,口中威嚴,“難道是忘記千年前定下的仙妖之約嗎!”
名叫鸞月的妖主卻不屑的掏了掏耳朵,一臉不屑的看向霜竹:“你是說無方那個懦夫定下的約定嗎。”
“那種狗屁約定早就隨著他死去了,現在我是妖主,妖界自然是我說了算的。”
“我在北州那勞什子地方實在是呆夠了,越想越不甘心,憑什么你們仙人可以占據腥氣濃郁的地方,而我仙魔兩界卻只能呆在那貧瘠之地度日!”鸞月狠狠說道,眼中似有火光冒出。
她美目微轉,看向另一幫沉默的人,這群人一律的黑色衣衫,為首的是一名中年人,他神態自若,十分的坦然,似是全然沒有被眼前的緊張局面打擾。
鸞月看向中年人,說道:“你看了半天了,總該說句話了!”
晏金卻只是燦然一笑,抬眼看看鸞月又看看霜竹,忽然干笑兩聲:“我們魔族就是來看看,不管你們最后誰占據了那靈力濃郁的風水寶地,我們魔族都不會搗亂,嘿嘿,不會搗亂!”
這番話卻顯然惹惱了鸞月,她手中白光一閃,一個白色玉石便生生扔向晏金。
只見這晏金也不躲閃,寬大的黑色衣袍略過,那白色玉石便定當掉地,原來是一個鋒利至極的象牙匕首。
面對鸞月的偷襲,晏金面色并無異色,只是干笑兩聲不再說話。
鸞月一向對這個心思深沉性格如面團一般的魔族首領毫無辦法,現下撒了氣便不再理他,接著將炮火對準霜竹。
扶星在那星云上瞧得熱鬧,只覺得這天帝陛下簡直是看熱鬧的個中好手,天空那么多位置偏偏選了這一處,不遠不近,既可以看清楚雙方神態,又可以聽清雙方交談,簡直是一個絕佳寶地。
不過也對,天帝不是一般仙能當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得到各方信息,所以經年累月下來這聽墻角的本事自然是越來越好!
扶星這樣想著,眼睛在低下那群人中掃來掃去,忽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臉龐。
她心中激動,但是考慮到身邊人的地位,到底是沒有大的動作,只是向前探了探身子,小心的喊了一句:“白藏!白藏我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