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才虛弱地笑了笑,艱難地抬起手撫摸著梅若彤的頭發說:
“好孩子,外祖母年紀大了,有個病啊痛啊的也是正常,你不要著急,生老病死自有天命,我是看得開的。”
老太太雖然這樣說,眼里卻還是落下淚來,難過地說:
“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們這幾個孩子,你表哥他們還好,都有自己的親生父母照看,可你和你哥哥,實在讓我放心不下啊。”
林庭芳和二太太都失聲痛哭起來,梅若彤卻漸漸地止住了眼淚,眼神也慢慢地變得冰冷起來。
外祖母就算是年紀大了,可以往身體都十分好,就算是病了,也不太可能忽然之間就病的這樣重。
而且還病的這樣巧,正好就在她剛剛離開林家的時候病了。
梅若彤從不愿意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可事關外祖母的安危,就由不得她不多個心思去看林家上下。
青竹還沒回來,得到消息的大老爺和二老爺都趕了回來,緊接著林辰晧和梅臻陽也趕了回來。
男人們都奔波得一臉倦色,林辰晧尤其顯得消瘦。
“彤兒,真的能請來太醫嗎?”
大老爺顧不得喝茶,一邊拿帕子擦臉上的汗,一邊急急地問梅若彤。
梅若彤點了點頭,淡淡的眼神把正廳里的人都掃了一遍,最后落在了一直默不作聲的大太太身上,微微笑了笑說:
“好久不見大舅母了,您身體可好?”
大太太抬眼看了下梅若彤,微微點了點頭說:
“我身體很好,勞你記掛了。”
梅若彤輕輕嗯了一聲,就算是結束了她與大太太這幾個月來的第一次交談。
青竹請來了三個太醫,用馬車一路拉到垂花門口才停下來。
林家眾人都候在外面,只梅若彤和大老爺、二老爺跟著太醫進了老太太的臥房。
三個太醫中的兩個都已經胡子花白,另外一個看起來也有四十歲左右了。
三位太醫都給老太太診了脈,年紀大的兩個診完后都是面色凝重地不說話,稍微年輕的那個診完脈后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前輩,然后對梅若彤說:
“縣主,請問方便帶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嗎?”
梅若彤心里頓時咯噔一聲,無法控制地打了個冷顫。大老爺愣了愣,忙對三個太醫團團抱拳行禮說:
“方便的,方便的,勞請三位跟鄙人到書房里說話可好?”
幾個太醫都點頭,年輕些的那位臨離開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老太太,微不可見地輕輕嘆了口氣。
六個人在大老爺的書房里坐下,二老爺親自給眾人上了茶后,大老爺再次給眾位太醫行禮,又拿出包的厚厚的幾個封子一一敬上,這才客氣地詢問老太太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年輕些的那位太醫恭敬地請示了自己的兩位前輩后,才緩聲說:
“依我們的判斷來看,貴府老太太這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極難解的毒。”
梅若彤瞬間攥緊了拳頭,大老爺已經失手打翻了他面前的茶盞,他甚至顧不得拂掉沾在身上的茶葉,就忙搖頭說:
“這不可能的,我們林家素來和人無仇無怨,就算是有,可我母親她素來少出門,最近這幾月也沒去過外面啊。”
二老爺同樣是驚得面色慘白,想了想忙補充大老爺的話說:
“這幾個月里,我母親就去過靖勇侯府和楓楊街,是去給侯夫人和親家老太太賀壽。”
大老爺愣了下也忙點頭,兄弟兩個都慌得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