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韓煜的建議,在接下來的的日子里,梅若彤幾乎把所有的閑余時間都用在了陪伴梁文君這件事情上,有時候甚至是看著梁文君睡下了,她才回寒月殿里去。
梁皇后自然是發現了異常,私下里便對竇嬤嬤說:
“本宮一直以為潁河是個清冷的性子,怎么這次回來后竟是和以往不同了,總是見她跟在文君身邊,以至于本宮這幾天見她的次數也多了許多。”
因為梁皇后在韓煜的照看下身體越來越好,竇嬤嬤是從心眼里喜歡梅若彤和韓煜的,聞言便笑道:
“若說是為了攀附,縣主可有的是機會,二皇子和三皇子可都等著呢,但是縣主卻偏偏選了韓大夫,所以老奴覺得,縣主也許就是和梁姑娘越發說得來罷了。”
小女孩們的友誼總是那樣的奇妙,也許分享了彼此的一個小秘密后,就忽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梁皇后也是過來人,想了想也就沒再多說。其實就算梅若彤有所圖,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圍內,梁皇后也是愿意成全她的。
一切都被細心的韓煜給說中了,隨著陪伴梁文君的時候曾多,梅若彤心里的擔憂也越來越重。
梁文君是真的病了,而且已經十分嚴重,很多時候,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眼圈周圍的暗青色,可她偏偏不再像以往那樣多愁善感了,臉上時常的都帶著笑。
梅若彤覺得十分愧疚,她真的想不出梁文君是什么時候出現這種變化的,明明那次在后巷的廂房里見過李彥白之后,梁文君的心境是明顯轉好了的。
梅若彤于是就去找韓煜,希望他能給梁文君的湯藥里加些安神的藥物。
在梅若彤的意識里,抑郁癥病人首先需要的就是休息好,即使沒有現代社會里那些專門用來治療這種病的藥物,好的睡眠起碼可以讓梁文君的病情不再加速惡化。
韓煜聽了卻只是苦笑,低聲對梅若彤說:
“沒有用的,藥量已經很大了,再加的話,出問題的就不僅僅是梁姑娘的精神了。”
梅若彤便又難過起來,這種事情她不可能拿去向梁皇后求助,即使說了梁皇后也不可能聽得明白,說不定還會懷疑梅若彤是在詆毀梁文君的名聲。
這個時代還沒有精神病人的說法,瘋子這個詞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貶義詞,家里有一個這樣的人,一家人都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若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可系鈴的李彥白還在千里之外、生死未知呢。
梅若彤無奈,干脆就厚著臉皮糾纏梁文君,最終還是搬進臨章殿的偏殿里和梁文君住在了一起。
幾乎每一頓飯,每一個夜晚,梅若彤都在仔細而不留痕跡地照顧著梁文君,盡量勸著她多吃一口,夜晚的時候陪著她說些寬心的話,直到看著梁文君睡著,梅若彤才能松上一口氣。
京中不斷傳來壞消息,西邊和北境的韃子多次進犯,守邊的將士節節敗退,損失慘重。直到安國公賈峻帶著兩個弟弟賈羽、賈訣率兵出擊,才終于止住了韃子進擊的勢頭。
又過了幾天,就傳來了賈家軍擊退韃子,大獲全勝的好消息。
宣德帝聲勢浩大地封賞了安國公府,更將德妃晉為了皇貴妃。
賈家一時門庭若市,和前一段時間的消沉相比,更顯風頭無二,連一直不敢出門的端親王妃賈筱雯也開始重新立了起來。
梅若彤和韓煜、青竹都道李彥白是了西北的,所以聽到這些消息時,三個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