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衣默默地垂下眼眸,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因為“光之君”是絕對不會將仍在懷疑階段的事情當做真相說出口,所以她確信自己是安全的。
襲擊也好,和火災事件的關聯也罷,就像高橋老師一樣,月夜沒辦法在她這里找到任何有實際價值的證據。
單憑對她本人的襲擊,哪怕被暴露出來,芽衣也可以用“吵架”這樣理由搪塞過去。
所以,就憑借這些,“光之君”是不會懷疑她的,至少不會當眾表現出懷疑她的樣子。
用惡意揣測別人是人類的本能,她要做的只是點起一把火。
直到上課鈴響,月夜才回到教室里,自她踏入其中,周圍的氣氛就開始變得古怪起來,連她和原本小圈子里的朋友對話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第一節本是高橋老師的課,雖然他已經被治安部解除了人身自由的限制,卻還是以懷疑的理由,將他暫且停職。
代課的老師完全感受不到班級里的氣氛不對勁,神宮寺早已經習慣了被別人關注,但顯然月夜沒有,也不可能習慣。
甚至她還能夠感覺到神宮寺的視線也不時地停留在她身上,只是比起那些懷疑和惡意的目光,他的眼神更多則是好奇。
這樣反而更加失禮。
一天的課程都在這樣討厭的環境里度過,到了約定時間,月夜甚至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
她沒有去關注芽衣的動向,自顧自地離開了教室,往舊教室去了。
四點到了,可是舊教室仍然沒有芽衣的蹤跡。
依靠在貼了封條的門邊,月夜的眉頭越來越緊,對方既然提前做好了準備,就不會無聊到做出放鴿子這樣毫無意義的舉動。
叮鈴。
月夜又收到了一封郵件,可這一次的發件人不是芽衣。
......
四點,天臺。
帶著風紀委員的肩章,星谷疑惑地看著從天臺門走出來的人。
“今井同學?怎么是你,光他人呢?”
“光,嗎......”
芽衣彎彎眼角,笑得很自然:“可以不要用那么親密的稱呼嗎,只是青梅竹馬而已,星谷同學會不會有些得意忘形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行事方正不等于任打不還手,星谷語氣冷淡了些:“鈴木同學跟我說,光有事情要和我商量,讓我來來這里等他。”
“嗯,抱歉呢,這是美佳騙你的,實際上要和你商量的人是我。”
芽衣的話讓星谷一愣,可沒等她提問,對方卻自言自語地開始說了下去:
“其實,今天我還約見了月夜同學,感覺有些對不起月夜同學呢,昨天那樣對她,今天還放了她的鴿子,不過也沒有辦法,她是個很麻煩的人,如果不把她安排妥當總是不安心,那位后輩是這樣告訴我的。”
語氣微轉,芽衣有些苦惱地說道:“你知道嗎,星谷同學,我很討厭雜草哦,就算拔掉了這一根,還有會那一根出現,雜草就是這樣的存在哦,所以,必須要把根源處理干凈才好。”
“你......”芽衣的變化讓星谷感到了些許驚悚,那仿佛是用黑色的線條雜糅起來的雙眼,混亂中帶著瘋狂的色調。
“全部都是星谷同學的錯哦,你總是給神宮寺同學帶來麻煩,月夜同學就是這樣,那個一年級也是這樣,都是你的原因。”芽衣的手指輕輕點在新買的發夾上,若有所指的說道。
“......一年級?”瞳孔慢慢收縮,星谷似乎想到了什么。
“對了,星谷同學,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啊,”指著那被封鎖線攔起來的天臺邊緣,芽衣的臉頰微微泛紅,帶著幾分想要被表揚的害羞:“是我做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