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鉛云密布。
有大風在呼嘯,將厚重的云層吹散又合攏。
只是刺耳的風聲,在震天的殺伐聲下,卻顯得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此時落鴉嶺往南,一座漆黑的佛塔。
一共九層的佛塔,塔頂有精致的黑色塔剎,
下方塔座則有黑色的仰蓮,相輪,寶蓋,圓光,寶珠。
每層塔身上皆空座,空座各坐一僧。
低沉的誦經聲響起,有朦朧的暗色光澤于佛塔表面升起。
黑佛教小佛首泥樓此時站在黑塔前。
遠處喊殺聲愈烈,血水于地面縱橫交錯,隨后在陽光照射下蒸騰出薄薄的血霧氣,籠罩在整片戰場。
“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了這一日,經此一役,整個四通郡便能落于我等之手,也算是徹底站穩腳跟,也不算枉造這一番殺業。”
泥樓豎掌于胸,手中纏繞著一串黑色小檀念珠,神情慨然。
“一郡一地算什么若是能將整個淮州攻下來,那才算了得說不準,我林克羅也能在這赤縣,混一個外道道主當當。”
泥樓身旁是一個黑袍人影。
其身材較之泥樓要矮小些,大風呼嘯,將其身上的斗篷吹得嘩啦作響,露出其蒼白的面容。
正是親自攻下紫山派的千羽界林克羅。
在肅清完四通郡南部區域的所有宗門之后,他便跟著泥樓備軍至此。
“泥樓佛首可有興趣與我等謀一謀此間大事呵呵,若是成功,說不準道祖將賜下血河,為你褪去凡胎,洗去污穢。”林克羅尖銳的下巴抬了抬,看著身旁之人,桀桀桀地笑了笑。
“褪去凡胎,洗去污穢,摩尼迦在上,泥樓在此可不敢奢求道祖血河。”泥樓輕聲嘆息。
血河為千羽界一尊大人物的至寶,傳言于其中沐浴,不僅可突破境界,還能死而復生,
有種種神妙。
只是凡事有代價,真若浴河而入,或許便真生死操于人手。
他轉過頭,垂下眼簾,看著身旁的林克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當然,淮州處依舊有不少高手,想要攻下,不是那般簡單”
“那佛首的意思是”林克羅被拒絕后,尖銳的牙齒摩擦出呲呲的聲響,強忍著心中的不忿,問道。
“等待吧,世間的一切,早便被黑佛摩尼迦暗中標定了價值,不歸我者不必取,該我者不必多求,就如此時”泥樓臉上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聲音越來越縹緲,
“當太陽升起之時,這片大地的結局,便早已確定。”他回過頭,看向身后的黑色佛塔。
噗
一聲輕響
忽然間,原本佛塔之上,只算輕微的誦經聲,勐然高漲。
其上黑色的佛光膨脹,形成一圈圈的光圈,沖天而起。
光圈中,一個個正在誦經的僧人嘴唇甕動頻率增快,同時面容開始扭曲。
泥樓黑色的袈裟隨風而動,露出下方臃腫的身材。
赤紅的皮膚上,鎖鏈同樣泛出幽光。
“此刻,是時候了,鮮血鑄就的祭禮中,有經聲在傳唱,我佛慈悲下,明智者該投誠,迷途者該知返”
泥樓勐地一聲大喝,手里不知何時摸出一桿禪杖,往天上一舉。
只見其腳下開始,大地變成黑色,大地開始震動。
無數漆黑之物涌出,如潮水般起伏,朝前方戰場蔓延。
沒過多久黑塔之下,遠處大地便徹底化作漆黑之色,其上,無論是黑佛教教徒,還是千羽界修士,身上不自主蒙上一層紅光。
氣機瞬間大漲。
身后的佛塔頂端的塔剎,九道黑色的光輪急速旋轉,隨后上浮,壓縮,有一深沉的光點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