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鴉嶺以北。
軍陣中心,有一座座高大威勐,鐵甲上覆的戰車佇立。
戰車長,寬分別十數米,六七米,前端有尖銳的鐵刺,拉車獸為披甲純血牛馬獸,遠遠看去,就如座鐵堡。
戰車后方,一根根赤色的旌旗迎風飄揚,中央處,則有一身材雄壯,腰背極其厚重,猶如人熊一般的壯漢負手而立。
其足足有三米高,身披特制金甲,甲上刻有紫眼金睛狻猊獸,眼如銅鈴,光是站立不動,磅礴的氣血便使得周遭空氣灼熱不已。
此人正是新任四通城正軍主,兼任四通郡太守,守城軍總指揮,此時四通城名副其實的一把手,拓跋信。
前方此時殺聲震天,恐怖的意勁波動,將天邊的薄云都給通通擊碎了去。
拓跋信目光幽深,銅鈴般的眼睛閃爍著瑩瑩的白色光澤,好似跨過千萬個人影,看見了那座高大的黑色佛塔。
“太久了,時間過去太久了,一轉眼,便已恍如隔世。”他輕聲嘆息。
“當結局注定后,無論過程多么苦難,都是值得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其身后回應。
仔細聽,會發覺聲源來自拓跋信身后,身后的影子。
“值得確實值得,來到這邊的日子,沒有饑餓,沒有仇恨,一切是那么的充實。”拓跋信甕聲道,眼中似乎出現了光,“在這里,我遇到了值得托付生命的兄弟,遇到了愛我如子的尊長,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圓定,你在遲疑什么莫非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還是你已經被那些虛情假意給蒙蔽了,忘了自己的使命”女子的聲音充滿寒意,在質問。
“小蝶,你無需懷疑我對黑佛摩尼迦的信仰,自幼年時,佛首將我從苦難中救出,我便立誓侍奉黑佛摩尼迦。”拓跋信聲音平靜,
“我只是在想,這
一次戰役,即使我等故意送了六七支小隊出去,即使我等最后會倒戈,最后會不會再次發生意外,就如同那日城中大火一般。”他輕輕嘆息。
“那日城中大火是意外中的意外當日結果已經被復盤,完全是誤打誤撞緣由為那靈臺宗林末先假意釋放司凈,又留下跟蹤手段,為人陰險狠辣,此仇來日必有教內高手前去了結因果”
身后的女子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至于今日,此番帶隊者為教內泥樓小佛首,其已觸摸到那個境界,加之黑佛塔在后,能無視道化之危,即使當世大圣來,也能一戰,
更何況另有千羽界來人輔助,加上圓定你倒戈,如今朝廷軍中,誰人能擋誰人敢擋”
女子說到后面慢慢平靜,聲音有些傲然。
拓跋信無言。
女子說的沒錯。
黑佛教小佛首泥樓,傳言天資不下于佛首無天,由其母懷胎十八月而生,出生時更引得其母難產而死,身居金剛之軀,幼年便可生撕虎豹,
后身居兩界之法,實力一日一境,曾有生吞真君的戰績,再加上黑佛塔于其身,抵御道化,實力更是恐怖得難以想象。
光是其一人,朝廷此番大軍里便無人可制,更何況是還有幫手
只是
他看向周遭嚴陣以待的軍士同袍,虎目里隱隱有些不忍。
這是他的親衛,視其為天上之日的親衛。
同飲簞食,同枕同袍的親衛。
“我知你在想什么,此役一決,這些人不會都死,人間佛國的建立,同樣需要信徒,
此后他們或許會恨你,罵你,但隨著時間過去,會明白你的苦心,也會體諒你的付出。”女子聲音忽然一柔,輕聲寬慰道。
“是嗎”拓跋信呢喃道。
他一邊說,一邊視有所覺地看向前方。
前方,有一黑點突然出現。b
天空中高懸的大日,忽然缺了一小塊。
好似多了一小黑斑。
只是慢慢的,黑斑擴大。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