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烈的風聲吹散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手上的血水緩緩沿著指頭滴落下來,有幾滴落入腳下大海,有幾滴則在風的吹拂下,落至林末身上。
他面無表情,四米多高的龐大身軀,猶如一座黑色的小山。
體表有猙獰而華美的黑色龍鱗包裹,陽光照射下,磐石般的肌肉上流動著詭異花紋。
黑色羽翼張開在身邊,外放出深沉的光芒,宛如深淵一般,仔細看看,其上隱見怪異的線條,,烙印有各種樹紋
新法
這種狀態,商島等人心中忽地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而且是比天殘地缺兩兄弟更強,更邪異的新法,光是看著,明明還未真正出手,便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逼來,
耳邊詭異的囈語聲,更是讓人心跳變快,頭皮發麻。
恐怖大恐怖
原本不過出面站勢,撐場面的一眾普通高手,不約而同后退了些許。
“我為崖柏商島與靈臺宗合作而來。”林末澹澹道,“如今我靈臺宗威懾崖柏海域,欲立佛土,傳佛道,建海上佛國。
商島為海域內勢力之最,一舉一動足以影響萬萬人,若是久溺苦海,墮入邪魔外道,難保今后崖柏海域不得安寧,甚至生靈涂炭。”
姚明則聞言雙眼微瞇,死死看著林末。
“我商島一貫中立,不插手各大海域內事務,甚至還會幫忙其間勢力主維持海域商貿穩定,目的便為了少使兵戈,引人覬覦,
而在崖柏海域內,靈臺佛宗為大,宗內之人慈悲莫名,有好生之德,自以為會一切安穩,和睦海內,可姚某沒料到,終究事與愿違,讓人失望”
“天地自然,因果循環,商島既然發展到這一地步,便應該料想到會有這樣一天。”林末可不會被什么話術拿捏,商島發展太好,不止于商貿生意,就連情報也獨樹一幟。
靈臺宗境內,他不會允許有這般強勢的勢力存在,真若要有,也必須由他掌控。
“在下義水明家明汯。”忽然,一旁赤色戰甲的老人開口,
“商島的確勢力非同尋常,而不僅在崖柏海域,在整個內海,同樣設立商島,其間不乏也有海域霸主勢力,甚至于金鱉島所在的金鱉海域同樣如此,
你可想過為何即使這樣,商島依舊超然于物外”他幽幽道。
“不外乎同樣摻了一股明家老爺子莫非是在警告林某”林末笑道,眼中閃爍著兇光。
他并不意外這種操作,只是借著他的地盤做生意,做人情,好處卻一點不分給他,這算什么
莫非真以為自己面子很大
況且靈臺宗自搬至七海后,本就因為外來宗門緣故,與周遭格格不入,所以這次除了攫取商島大量利益外,真正立威,真正固基,才是林末的目的。
“生意當以和為貴,江湖也不是打打殺殺,可佛子今日大打出手,一手大暗黑天普照晃金海,如此霸道,以至我商島損失慘重,真若要立威,其實也夠了。”
姚明則并不蠢,自然猜到了林末的想法。
“只是”他看著商島周遭不在的金霧,“閣下口口聲聲說尋求合作,難道就是這樣的合作法”
“對于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弱者,無論說什么,都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林末搖頭。
“你”姚明則一窒,轉頭看向身旁的明汯。“還是要麻煩你,明家老爺子”
“長江后浪推前浪,如今的年輕人,當真了不得啊。”明汯笑了笑,目露感慨,彷若追憶起從前。
身上赤色戰甲中央的弦月印記發出蒙蒙的亮光。
“只是如今上有千羽妖界借界域而來,欲圖謀赤縣之根,下有海族出海淵,欲再次海祭,天下正遭逢千年未有之大變局,鋒芒畢露雖好,卻也要擔心過剛易折啊”他小聲提醒道。
彷若對林末根本沒有什么仇恨敵意般。
話音落下的瞬間,身上氣勢越發強悍,雙肩之上的異色蛟龍首更是彌漫出恐怖的波動。
“這是老爺子口氣不小,但似乎有賣老的資格,明汯明汯”林末看著眼前之人,面色微動。
“閣下難不成便是義水那位釣鯨不成便覆海的釣鯨叟”
他在決意清掃崖柏海域,立基靈臺時,自然搜集過相關的情報。
最簡單諸如葉家,毫無根底,突然崛起,其次便是沉家,稱雄崖柏海域數百年,每代皆有真君,但也止步發于此,而明家不同。
義水明家,以一方海域作前綴,足以見其恐怖,幾乎隔代便有頂尖大老高手出現。
而釣鯨叟明汯便是明家上代的頂尖高手,傳聞其極為自律,不近女色,唯幾的愛好便是釣魚,游泳,練武。
這樣單純的武癡屬性,又沒有什么花邊新聞,使得這位頂尖高手在歸隱消失十數年時間不到,除卻最開始津津樂道過一陣后,便鮮少有人還記得。
對方隱退之時,傳聞不過度過三九天劫,如今老到這個地步,居然讓他生出一絲絲危險的感覺。
“釣鯨不成反覆海真是懷念啊”明汯感慨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天空中勐然間燃起了藍色的花朵狀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