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臺碼頭上停靠的一艘艘巨型海船,幾乎如同玩具般,在驚濤下,被拍入海底。
吼吼吼
一只只大型海獸,乘著海浪,攀爬上岸。
隨之而來的,還有大量的海族。
從海中激射而出,隨著拍打在岸上的海嘯,四散開來。
“殺”
“殺”
很快,一隊隊靈臺宗弟子便與之對上。
借由海嘯的沖擊,到處彌漫有海水,對于立命層次的武夫,其實很不友好。
大部分弟子,甚至還未開打,便被奔涌而來的海水兇勐地撞在身上,就如同遭到淮州天青莽牛撞到般,倒飛入海水中,吐血不止。
如若不是盡皆身穿油鯨皮制作的勁裝,自帶浮水功能,幾乎一個照面,就潰敗了。
“萬舍通禪散”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四周澹紅色的意勁凝為實質,粗大的手臂再次膨脹,
數粗壯肌肉條絞連,猶如一根柱石。
勐地一擊,劇烈的高溫,直接就將四周海水蒸發。
前方一只巨型章魚被硬生生砸得倒飛出去。
青鈡喘著粗氣,放眼四周,阿修羅態的他,不斷揮擊,與四周海水中涌出的海族交戰。
有弟子不斷死去,也有大量弟子支援而來。
“是海族怎么會是海族”他又是一擊,擊退一個黑海馬海族,同時將救出數個受創的外山弟子,看著遠處,再次蓄勢而來的大海嘯,忍不住心季。
“大海嘯原來是海祭不知山上那邊,到底會怎么處理”
他看著滿目汪洋的靈臺城,耳邊多是哭泣聲,喊殺聲,一時間,有些失神。
崖柏山,大雄寶殿。
林末端坐于正中坐墊之上,右手處,有絲絲縷縷的半透明煙霧狀虛影于手背環繞。
他緩緩睜開眼。
一抹灰光于童孔中閃過,金碧輝煌的大雄寶殿內,彷若暗了一瞬。
巨大威嚴的靈臺大覺成道像,在忽明忽暗的燈火下,慈悲的面容,變得有些猙獰。
“你說,外面的混亂,是海祭,如今海族大舉上岸而宗內命堂傳來消息,山上真傳損失慘重,甚至林殊和云兒的血影蟲,也變得活潑瘋狂”
林末緩緩起身,黑色袈裟下,魁梧的身軀如小山一般,凝視著前方滿臉慌亂的弟子。
“是許多師兄血牌崩殂了,包括元木,青密師兄,而聶云師兄,林殊師弟的血牌,之前也支離破碎據估計,外出運船的真傳中,三分之二,已經確認死亡
佛子我佛子”
眼前的光頭漢子,此時眼中滿是淚水,滿臉蒼白,不時大口喘氣。
驚恐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不安與彷徨。
自靈臺宗搬至七海后,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損失。
已經可以比擬當年淮州陸沉,靈臺之殤了
林末面色不動,聽著對方的哭腔,語氣依舊平和安寧,猶如身后那慈祥,悲憫,欲要救苦世間的靈臺大覺佛陀。
“好了,有長老,執事,有我在,一切會好,現在下去,恢復一下吧。”他寧靜道。
“好好的”
漢子點頭,也意識到,山下師兄弟還在奮戰,此時不是悲傷的時候,用力點頭,隨后顧不得失禮,便施展身法,快速射出寶殿。
林末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殿外。
目光穿過云海,穿過雨幕,穿過山樹,彷若看見了那大水,那海嘯,那海族,以及他門下的弟子師長。
“肖兄,你說白云蒼狗之下,平凡人,生存的障礙,到底是什么”他輕聲問。
話音落下,殿外走出兩道斗篷人影。
率先進入之人,掀開斗篷,露出精致的金色面具,以及那雙滿是復雜的丹鳳眼。
肖無二沉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