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不知坐了多久,眉毛,腦袋,衣服上,盡皆染白。
遠遠望去,與腳下依山而刻的巨大摩柯爛陀迦葉靈一佛,神韻幾乎一模一樣。
只是忽然間,其眼皮微抬,抖動間,身上的殘雪隨之而落。
平靜如枯木的目光望向前方。
那里,原本空無一人,只是下一刻,一道黑影忽地出現。
那是一身著白袍的老者。
老者頭發花白,皮膚紅潤,頭發梳著三個小揪,由紅花發夾束縛,看著為一慈祥的老者。
其雙手負于身后,身形站定后,先是看了眼山下雪景,隨后才目光轉動,落在真諦和尚身上。
“真諦師兄,你我是好久不見了。”
老者微笑,低聲道。
“袁施主,莫要妄言,當年師尊并未將你收入門下。”真諦和尚看見來人,緩緩出聲。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師尊授我武道,雖不愿以師束我,但并不代表我可以不以師奉之。”老者繼續微笑。
“袁施主,你未曾受戒,不入佛門,我師雖對你有傳道之恩,但卻有言在先,你學成出門后,不許暴露師承,自此因果皆消,今日又何必如此。”真諦和尚輕聲嘆息。
他緩緩起身,身上積累于袈裟上的雪料,頓時嘩啦流下。
看著眼前之人,面露復雜之色。
若是有人外人于此,聞聲必然大驚。
因為與真諦和尚相對的老者,并非常人,而是當今蜀侯府天字號第一客卿,袁釋空。
其主管江湖事宜,不僅位高權重,更實力強悍,為不久前益州十大高手中,排于第三。
人送外號紅花金剛。
沒人知曉,后者與爛陀寺主持,當今益州十大高手第一高手,白馬非馬真諦和尚,有如此淵源。
“師兄依舊如當年一般固執,將話說得如此死,這可并非好事。”袁釋空笑了笑,“如今若是我抬出蜀侯身份于前,代蜀侯全權行事,不知師兄如何應對”
真諦和尚不言語,只是望著來人,兩三息后出聲“不知袁施主代蜀侯前來爛陀寺,究竟有何貴干”
袁釋空聞言摸了摸自己發絲上的小揪,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著上前兩步。
“師弟來此,的確有要事請教師兄。”他臉上笑容緩緩消失
“我知前不久,那靈臺魔佛曾于萬骨林救了師兄一命,只是這一命之恩,究竟有多重,值得師兄壓下整個爛陀寺,乃至整個益州往后數百年的武運”
聲音一字一頓,語氣不算重,卻銀瓶乍破一般,于這大雪寒天,冷氣直冒。
“究竟有多重”真諦和尚面色平靜。
“清涼師弟關鍵時節出手,救的不止是我,而是整個萬骨林,以及萬萬益州百姓,我佛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為多重,由此思爾,
至于壓下我寺,益州數百年武運,這又從何談起”
“前者我聽道古風提及了,其的確做了一大好事,但如若因此,莫不是便合該向我等肆意索取好處”
“我聞萬骨林事畢,其向師兄以及宇文極等人索要洞天鑰,龍門種,師兄同意默許,最終致使整州宗門家族不不得不同樣上貢,
最終,以一人之力,聚整州洞天鑰于一宗
“此事我知曉,清涼師弟言,洞天鑰對其有大用,若是數量足夠,對其破境有用。”真諦和尚寬大袖口間,手指纏繞摩挲金色佛串,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