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起身,也不在意林末沒有再搭理他的意思,再度連拜九次,隨后一瘸一拐,走下山。
身形消失于林末視野后,這才運轉身法腿功,飛速離去。
爛陀寺之前。
林末沒有在意后者的離去,伸出手。
一片雪花飄落,劃過一道奇異弧線,最終落在他手中。
“在師兄佛廷前大大出手,顯露血光,是林某不是,還請師兄擔待。”
真諦和尚搖搖頭,笑了笑。
“袁師施主與我爛陀寺確實有不淺緣由,不過性子太雜,而身世又有些特殊,因此并未入爛陀寺,
如今所思所慮頗多,又局限于已知實力,冒犯師弟,師弟手下留情,已經算極好了。”
按道理,他其實是該與李神秀,覺岸一個輩分之人,比林末要高數輩,
但后者實力與才情,卻足夠與他平輩論交。
因為兩人此時代表的其實不算是個人,而是赤縣三大佛脈之二。
“九渡那邊我一直在關注,也有所布置,只是不愿讓弱小之人算計罷了。”林末簡單解釋了一句。
他自認確實不算好人,自身算是極度以自我為中心,但受過現代思政教育,又絕不會成為一個壞人,
能在力所能及之時,能在不極大損害自身利益情況,他并不介意向外人表達自身的善意。
“是袁施主迷障了。”真諦和尚輕聲嘆息,環顧四周。
因方才的動靜,有不少弟子門人前來巡視。
他朝其點點頭,將他們勸回。
“爛陀寺不愧是世間大寺,赤縣三大佛脈之首,底蘊積累確實極厚,天才多如雨后春筍。”
林末看著又悄然退去的那些小沙彌,不自覺贊嘆。
爛陀寺這段時日,其實算是遭了數次劫,但就在方才,普通弟子門人,便有十數個真君之資,很是可怕。
真諦笑了笑,“此前或許算是佛脈之首,如今可就未必了,
至于門中天才,對于你我這個級數,天才與否,還重要么”
能突破天人交感,凝聚法身,其實便已經算是一等一的天才,
再之后,法身四劫,還是凝聚法相,大圣五朝三覺,其實已經不是天賦才情強弱,能簡單決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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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此,是有一疑惑需解答。”林末不置可否,話題直接一轉,了當問道。
“敢問師兄,武道五朝三覺,天人之后,可還有路”
他手中的雪花恰好融化,使得手掌中多了一抹濕意。
林末視線落在真諦身上,靜靜看著對方。
手中雪花融化的水漬重新凝結成冰,不過隨后卻被他隨手丟棄。
“天人你跨出那一步了”真諦和尚一直古井無波的臉,終于動容。
雙眼閃爍著莫名的精光。
“僥幸跨出,跨出后,是另一片天地,似乎有更多的空間,但卻也讓人迷茫。”林末點頭,平靜道。
“師兄應該也就差半步了吧”他看著對方。
在他感知里,真諦和尚不僅體魄強悍無比,神意也茁壯蓬勃,猶如烈日,
記憶中,能與之相比者,只有尼拉赫與天赤闇。
即使屠方與之相比,也差之甚遠。
甚至于,林末以重童觀察,對方身上其實也有了命星氣息,不過不算濃烈。
因此說是半步天人,并不為過。
“半步你這個形容有些巧妙。”真諦笑了笑。“確實還有臨門一腳,在萬骨林之后,突破感覺其實有了,這段時日,我坐于山門前,便是在體悟。”
“說起來人有通天之志,非運不能自通,三覺問心,可入洞天,出洞天,何其之難,
然而天人境,卻偏要勘破生死,求真求一。”
林末沒有接話,他懂這些,但卻沒有經歷過。
大圣突破天人,據他所知,其實簡單來說,便是強大己身,證就真我,找尋遁去的一。
但就所謂洞天龍門,他根本沒去過,只是一路以著洞天鑰龍門種狂吃一通,便直接了事。
因此他很是乖巧地等待著真諦繼續闡述。
真諦還是很是靠譜的,除了開始時感慨一通,插科打諢了一波,很快便進入了正題。
“天人層次,法相凝為命星,高舉于天后,其實便已經算是完成了超脫。”真諦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