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快到傍晚了,太陽只剩大半身子外顯,灑下淡黃色的光輝。
云層疊疊猶如魚鱗,在淡黃的光輝下,襯得湛藍的天空都有些朦朧。
很具有美感。
前方有一株五六人合抱的玫瑰樹,被修剪成愛心狀,樹枝上還掛著各式彩色條帶。
樹周遭建有欄桿圍臺,有鐵鏈鏈接。
不過鐵鏈上全是滿滿當當的各式鎖頭,似乎是同心鎖的玩意。
正常而言,這個時候,這邊應該有不少小販推著車,叫賣著。
只是在此時,一樣不多了。
遠遠望去,還能看到前方最中心的幾個店面,貼上了租賃的黃色條子。
幾對十幾歲的男女,穿著款式新穎,顏色亮麗的服飾,一邊說著什么,一邊抹著眼淚。
抹著抹著,深情相擁。
仿若面臨生離死別。
一個轉彎,越過這處網紅地,來到一家茶酒館。
這個地方,倒是生意很好。
聚著成群的中年男人,桌上擺著鹵牛肉,煮毛豆,炸花生等下酒菜。
喝著酒,大聲說笑。
很是灑脫。
嘴里嚷嚷著,“婆娘上去了,過幾年,攢點功勛再上天。”
“兒子先去的,和他爺一起,老爺子實力高點,大宗師,不過只能帶一人,讓小子先上去”
“聽說在下面也沒事,朝廷親自發的話,總不能連我們百姓都騙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么大的島,竟然就飄在天上,還有那片樹林,我敢保證,之前絕對沒有
奶奶的,一晚上就生出來了,真的扯犢子。”
雖然一個個聲音都很是豪邁,但林末能聽得出,其中的悲涼,其中的擔憂,其中的迷茫。
當然,也不全是如此。
走過酒茶館,在經過一家還開著的酒樓前,有一家三口坐在酒樓靠欄桿的位置。
一家三口,父親,母親,穿著并不華貴,是普通人。
即使是有過點武功底子的中年男子,也不過立命不到,沸血境層次。
女兒大概八九歲,梳著可愛的羊角辮,穿著嶄新的,繡著老虎的紅色棉衣。
“爹,爹,那天上的島,到底是什么啊一起念書的小童聽說上去了,我們為什么不上去啊”
女兒一邊咬著滿溢著油的排骨,油乎乎的小手指了指天空,好奇道。
“那是仙庭,我們不上去啊,因為上去的話,只能有一個人去,妞妞想一個人上去嗎”媽媽小聲道,面容不算好看,但很是溫柔。
“爹不去,娘不去,妞妞也不去”女孩當即叫道。
“不過,娘,小童說,留在地下的人,過不了多久要死,這是真的嗎妞妞不要死啊”
想了想,女孩又小聲道,說著說著就哭出聲來。
“死了,死了就睡著了,就醒不來了,和姥一樣,見不著爹和娘了,妞妞不要”
排骨上沾著鼻涕和淚,一邊哭,但還是想往嘴里塞。
不過被女人制止了。
女人將女孩抱在懷里,拿起手絹替其擦著臉。
“小童亂說的,我們好好在家,怎么可能死快說呸呸呸吃完大餐,你爹可還說帶你去蓮花池玩,
要是遲了,可就不去了”女人一邊擦,一邊說。
聽到荷花池三個字,女孩頓時不哭了。
捂著眼睛的手,露出一條縫,看向一旁的男人。
男人一直板著的臉,此時也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點點頭。
女孩頓時一下將捂著眼睛的手拿下,撲在桌子上,重新拿起排骨吃。
一邊吃,一邊笑
“耶去荷花池咯去荷花池咯”荷花池在益平,算是游樂園,很受孩童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