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林末回答,忽地低聲道,“你為何拒了孫師傅?”
他有些不解,一個立命境作師傅,甚至不是哪種年老體弱,而是正當年富力強,敢打敢拼,潛力無窮的壯年武夫,如此好的一個靠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這都能拒?
要知道,若是孫行烈放出話來要招收弟子,那些人兒怕是能從寧陽城東,排到寧陽城西了。
那都不帶一點夸張。
陳剛有些怒其不爭地看著林末。
林末一愣,微微沉默。
看來孫行烈并沒有將事情原委告訴陳剛。
陳剛看著微抿嘴唇,低眉不語的林末,心中暗自嘆氣,卻不再多言一句,只是拍了拍林末的肩膀。
每個人的境遇不盡相同,選擇自然不同。
兩人要是親近,可以稍稍指點提示,但若以為憑著一副好心腸,便能在他人面前指點江山,揮斥方遒,那就是大錯特錯。
“今后你若是有事,可以來找我,當然大事別來,我腰沒那么好。”
他路過林末身旁時嘴唇嗡動,想了想,輕聲朝其說道。
林末立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看著叉著腰指點其余學徒,不時氣得哇哇大叫的陳剛,輕吐了半口氣,一步躍進砂土里,繼續盤著架子。
.........
另一邊,小龍山山頂。
殿外寒風呼嘯,秋寒凌冽,但殿內香材燃燒,寥寥熏香,溫暖如春。
周炎大馬金刀地坐在正座上,手中捧著張羊皮地圖,劍眉微皺。
左次座是顧得山,身旁則是王炎震,王氏小龍山話事人。
殿里還有數人,在小龍山皆身當要職。
他們被周炎聚集于此,正是商討飛虎嶺藥田之事,而從開始至現在,過去半個時辰,卻無一人說話,氣氛沉重。
又過了不多時。
“周都統?”次席上王炎震開口道。
他是火爆性子,能在這僵坐這么久,已到達忍耐極限,沒人當這個出頭鳥,惹這條過江龍,他當便是。
于是他微微直起身直接詢問。
“這么長時間,該看的情報也看了,怎么個章程,難道還沒有決定?總不能所有人就一直在這坐著?”
這一問,如將水滴進沸油鍋,直接將所有人目光吸引了來。
“倒是讓王老見笑了,晚輩初來乍到,又忝為此次行動領隊,自然要把該知道的情況弄清楚,不然豈不是對在座各位性命的不負責?”周炎聽罷抬起頭,笑了笑,輕聲道。
聲音柔和,說到“性命”之時,明明溫和至極的語氣,卻令得眾人心中一涼。
原本躁起來的大殿,立馬安靜了不少。
眾人這才記起,眼前這位不足而立之人,卻是實打實,靠戰功打上的周勝軍副都統,來不得半點質疑。
“那周都統有何不解,不妨說出來聽聽,大家一起解決,豈不是比你悶著頭自己想,要快得多?”
王炎震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活到這個年紀,還被一個毛頭小子陰陽怪氣,誰忍得了?
當即問道。
周炎也不動怒,曬然一笑,“既然長者開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我想問問這飛虎嶺中獸王為何填著實力疑似立命三重?此中疑似從何得來?”
他揚了揚手中的地圖,問道。
“而且這地圖全貌,呵,還不如不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