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想必即便不說,林兄弟大致也猜到了我家小姐身份不簡單,不然也不會遭人覬覦,惹來追殺,甚至連累林兄弟你們一家子。”
葉老歉疚地說道,說著便起身,似乎想向林末與林遠山行了個大禮。
原以為兩人會看其年老重傷施以制止,可余光瞟見兩人一動不動,一副看戲的模樣,心底一苦,終究只能強忍著傷口崩裂,彎了彎腰,抬起頭,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若不是兩位仗義出手,我等怕也只能無聲無息,埋骨于此了。”
林末沉默,并不接話,只是直直地看著葉老,臉上面無表情。
與人談判時,一定要記住,心里即使再贊成,再渴望,也得收住表情,盡量一言不發,只有這樣才能給予對方最大的壓力。
果然,只見葉老臉上黃豆大小的汗珠慢慢凝聚,隨后打濕泛白的兩鬢,最后長吁了聲氣。
“林瑜縣,雖號稱是縣,但實際在淮平郡,因作為郡內有名的產糧大縣,又毗鄰物資豐富的淮泰山脈,地位遠比其余縣地高得多,說是小郡府也不過為,
其地域遼闊,自然便注定了其勢力復雜,一縣三鄉,不論那些鄉里的豪族,單是林瑜縣城里勢力便不少,不過認真說起來,大體能分為三類。”
葉老嘆了聲氣,伸出枯瘦的右手,比了個三。
“一自然是周勝軍,大周官府勢力,其勢力極強,光是都統便有四位,主管野戰,駐守,城管,政令,能征善戰的軍隊便有數支;
二則是氏族,林瑜縣里余氏,葉氏乃積年豪族,插手了城中大部分生意,城外更有大面積土地莊子,日進斗金不說,府內更招養了大批客卿;
最后便是城里一些老拳師開的武館,林瑜縣中兩大氏族此前并未刻意打壓武館勢力,致使武風極盛,最終也成了氣候,幾處有名的武館中甚至有半步宗師級的高手坐鎮。”
葉老頓了頓,“而小姐便是林瑜葉氏的大小姐,乃當今葉氏家主葉上人之獨女!”
說到最后,他語氣都變得慷慨激昂起來。
在他看來,林瑜葉氏之獨女,在林瑜縣方圓千里范圍內,說是金枝玉葉也一點不為過,生來便是出生于望京,地位尊貴到極點。
“所以這么尊貴的身份,還有人敢冒大不韙,來襲殺?”林末消化著葉老話中的信息,忍不住調侃道。
其實話說到這個地步,他大致也猜得到事情脈絡。
無非便是大族之中,勾心斗角之類的腌臜(aza)事罷了。
“若不是小姐親母病逝,那位又續弦一毒婦,事情何至于此?”
葉老也沒反駁,嘆了聲氣,開始敘述事情原委。
事情與林末料想的確實也差不多。
葉玥作為葉氏家主葉上人親女,不僅父親葉上人本身被稱作葉氏數百年難得一遇之奇才,奉為有宗師之姿,足以將整個葉氏推升至林瑜縣真正第一勢力之人;
母親全夢姣也非常人,為雙全縣大族嫡女,天姿聰穎,煉丹天賦極佳,就連寧陽許氏大藥師也曾親口稱贊丹術卓絕。
這樣出生的葉玥自然是開局自帶兩王四二,說口含金鑰匙出生也不為過。
可惜月滿則缺,盈滿則虧,其母全夢姣在其三歲時便身患不知名病癥,藥石無醫,一年時間不到便匆匆撒手人寰。
而其父葉上人兩年后又續弦了位妻子,名為石會君。
我與后母不得不說的故事,各個版本自然大同小異,鮮有意外。
最終在石會君誕下一子后,后院氣氛變得愈加古怪,葉玥也被葉上人送回了雙全縣其外公家。
“所以明知回來必會受侵害,為什么又鐵了心,長途跋涉,不辭辛勞地回林瑜縣?”林末皺了皺眉,不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