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
火焰
火焰
漫天的火舌肆意地在天空中吞吐,濃烈的黑煙騰騰而起,一股子異樣的燥熱與壓抑在蒸籠般的天地間宣泄。
然而這種異象其實并不使悅山的普通百姓驚懼,畢竟半年以來,異象歸異象,但那連天的天火并沒有對人實際造成傷害,真正可怕的是
吼吼吼
震天的獸吼聲響起。
有狼嚎,有猿啼,有蟒嘶
各種各樣的獸吼聲音震天,若在以往,一聽便都是嘯聚一方的山野獸王,只是現在,在這狂暴的吼聲中,竟都帶著一絲絲難掩的驚恐
咚咚咚
沒等人意外,緊接著的又是大地突然開始猛烈震蕩。
房屋如篩糠般在搖晃,猶如地龍翻身
天空似乎都晦暗了起來。
約摸過了炷香時間。
群山間的火光開始熄滅,猶如雷潮滾走的山獸咆哮,大地震動,也已經止歇。
一切好似夢幻。
只有幾成廢墟的村莊,滿目瘡痍的大道田野,因踐踏而留的血肉白骨,無言地敘說著方才說發生的一切。
此時方才從地窖之中艱難爬出的百姓,方才開始麻木地清理著村子。
有的在扣撿殘留的獸肉,有的在搭建臨時的房屋,也有的在收儉未來得及跑入地窖的親友尸骸。
麻木,沉默,壓抑。
此時,即使是一點點零星的哭聲也彌足珍貴。
一顆巨樹之上,以手撐著黑色巨尺,滿臉鮮血的周炎,一時什么話也說不出,只是呆呆地立在樹枝之上。
他放眼遠眺。
莽莽的樹海群山,風一吹,猶如江潮般翻滾,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燥熱,是壓抑,以及難掩的傷感。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南明郡,腳下這
樣的村子并不少。
像獸潮襲村,這樣的事,祖祖輩輩里,其實并不少見。
不然也不會提前設置警戒陷阱,修筑避難地窖。
只是,最近所經歷的獸潮太多了,也太大了。
數日時間,便會有獸潮來襲。
原本還一遍又一遍地等待獸潮結束,重新修筑圍墻,搭建房屋的村民,已經麻木了。
也許當族里的青壯年死的差不多時,便已經麻木了。
周炎沉著臉,看著腳下那一個個面露哀色,木沉著臉,大多是小孩,女人的村民,好一會沒回過神。
因為這并不是特殊的村子。
自在金沙郡成功煉出清靈丹后,他便出了城,尋了個隱秘地方,成功破境宗師二關。
隨后馬不停蹄,便朝循著那日所見,朝南明郡方位疾馳。
途中根據周勝軍內部的堪輿地圖,很快便確定了具體方位,一路至此。
可正是如此,方才見到了世間殘酷的一面。
以三江匯流的明崖佛窟為中心,周遭三縣范圍,竟然直接被封鎖。
其內,他所遇見的幾乎每一個村莊,都如眼下一般,獸潮侵掠,災厄多發。
在這煌煌大周依然屹立于赤縣之時,在這片不為人知的地域,獸性卻真正壓過了人性。
瘋狂的獸類成為了真正的主角。
“不應該啊,這是不應該的。”周炎默然地抹了把臉上的血,喃喃自語。
此時身體疲憊酥軟的筋骨,都比不得眼前之景,帶來的心靈震動,給人難受。
他困惑的不止是一路上所遇見的,兇性大發的山獸兇禽,不止是那頻率極高的詭異天火,也不止是一路上所遇見凄慘村莊之人。
更是南明郡的周勝軍衙門的不作為
他不信南明郡郡府的察地司
一點也沒關注到此處地域的異常,也不信周遭三縣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到底是誰啊。”周炎想不明白,握著重尺的手指指關節都有些泛白。
“又到底是多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