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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孝仁來到了意識神國的某處山丘之上。
遠方,沿著湖泊的平地上已經多出了大大小小的帳篷了。
這些都是顧孝仁從白云港帶出來的普通人。
或許因為他的這種行為讓不少人遠離了戰火,但變相的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那些普通人大概也不會有什么好的感受。
站在山丘的一端,看著肉眼難以窺視的眾生雜念冉冉升起,匯聚在穹頂,顧孝仁若有所思。
他想了想,最終變成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苦行者,住著一根長長的竹棍,來到了這片營地之中。
嗯,大多數人都是無所事事的,躺在草地上,或者渾噩的發呆,哪怕顧孝仁出現之后,這里的人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最初的時候,這些人可能還會因為身處陌生地帶產生某種不安,對于自身的命運報以忐忑,但當一群“神使”出現之后,并且提供了大量的食物,這些人才擺脫了某種警惕心理,并且自發的抱成一團,開始沿著湖泊修建營地。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普通人的狀態似乎愈加不對了。
食物方面有“神使”每天統一發放,這導致人們不在因為食物的問題而發愁,繼而將心思放在了其它的方面上。
比如說精神寄托。
行走在周遭的幾個營地里,除了暗中滋生的罪惡,顧孝仁察覺到了幾個帶有宗教性質的組織雛形,已經開始出現在營地之中了。
這只不過是短短的**天的時間里。
其實手段無非也就是那一些,坑蒙騙,而且漏洞百出,難以自圓其說,但偏偏卻有不少人信了。
脫離了外界的大環境,沒有了各種限制與生存壓迫,眼下生活在意識神國里這些人似乎被迅速同化,仿佛是圈養在草地里的綿羊,短短數天就已經完成了領地的劃分,還自主的構建了封閉小循環的社會形態。
看著眼前的眾生百態,顧孝仁若有所思。
從城市文明瞬間退化到半部落文明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而且顧孝仁并沒有看到這些人,利用曾經的城市文明經驗,做出什么促進文明進步的事情來,不僅沒有最大化的實現自身價值,反而一個個泯然眾人矣,被周遭的人群瞬間同化。
顧孝仁還在人群中看到了許多潑皮之流,竟然比許多家伙混的還要好,這讓他微微皺了皺眉。
社會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人群也不該是這樣樣子的。
崩潰的秩序,缺乏價值導向,顧孝仁甚至有那么一瞬間戾氣橫生,想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毀滅掉。
“嘭——”
有什么東西突然撞在顧孝仁的身上,他微微轉過頭,看到了落在地面上的一只木質飛鳥。
顧孝仁彎腰撿起,忍不住打量了一眼。
嗯,造型雖然粗糙,還機關構架相對來說很是很精巧的,畢竟還能在天上飛上一段時間。
“大叔,這個鳥是我的。”一個小男孩跑了過來,也不認生,瞪大了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看。
或者說是他手里的木質飛鳥。
“你做的?”顧孝仁問了句。
那小男孩點了點頭。
“為什么做這個?”
“因為阿媽說,湖泊的另一頭就是我們的家了。但這片湖泊太大了,只有鳥才能飛過去。我要是能做一只大鳥就好了,這樣就可以騎在鳥的身上,飛過湖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