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時間,陸續有弟子成群結隊踏上玉皇山頂,當看到山巔佇立的那一襲青袍之時,眾人也沒有絲毫意外,大半年下來,他們也早已習慣了這副場景。
在各個傳功師兄的組織之下,一個個全真弟子開始了習武,過了好一會,徐天涯才緩緩轉身,默默注視著一眾弟子的習武。
大半年過去,對玉皇山上所有全真弟子,徐天涯都已了熟于心,師尊的囑托,徐天涯自然不會忘,對這些師弟,徐天涯亦是頗為上心。
曾經于梁子翁處所得的數道秘方,也悉數用在了這些弟子的身上,平日里,也經常下場指點一二,且每隔三月,徐天涯便會舉行一次考較,檢驗諸弟子的習武進度……
如此一來,本來因驟然遷移而浮躁不安的氣氛,也是緩和了不少。
和往常一樣,默默注視一會,徐天涯便行至場中,不時提點一兩句,當行至廣場角落之時,見到一遠離人群獨自習武的身影之時,徐天涯也不由一怔。
這人正是當初大比之后便下山游歷的尹志平,當初歸終南山之時也未曾見到,本以為他與那趙志敬還在外游歷,沒想到數月之前,他竟來到了這玉皇山。
一年多未曾相見,這尹志平明顯也褪去了之前那少年心性,明顯沉穩許多,武藝修為,也是大有增長。
他上山之后,如同其他分散江南各地的弟子歸來那般,拜見了自己一番,便在這山中待了下來。
不同于之前在終南山時的拉幫結派,在這玉皇山,他倒是顯得孤僻了很多,獨自一人習武,頗有幾分苦修士的模樣。
對尹志平,徐天涯又沒什么惡感,自然不會區別對待什么,有時也會和指點其他弟子一般,指點其幾句,他態度也是不卑不亢,這副模樣的他,倒是讓徐天涯頗為欣賞。
遠遠的注視著持劍揮灑的尹志平,徐天涯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許久之后,才緩緩走上前。
“師兄!”
見到徐天涯走近,尹志平收劍而立,拱手行禮,態度不卑不亢,曾經少年人的心性已然褪去,頗有幾分沉穩之像。
“山中事物繁忙,不知師弟可愿為師兄分憂一二。”
徐天涯沒有客套,直接說出了來意。
尹志平微怔,隨即卻是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恥辱之意,他之所以下山游歷,就是因為已經看不到希望,本想著通過游歷增長見識,磨煉武藝修為,他日歸來或許還有希望爭上一爭。
但誰又知不過短短一年半載,曾經威壓全真的那道身影,一人一劍,已是威震天下。
他已經回想不起自己當時聽到這些消息時的心情,他只知道,恐怕自己這一輩子,都無緣那個位置了。
沉寂數月,他才終于醒悟,無緣就無緣了,專心習武也是一件好事。
來這玉皇山,本以為自己不爭不搶,也不會有什么影響,沒想到他竟還如此羞辱自己!
見到尹志平這神色變化,徐天涯頓時醒悟,隨即又解釋了一句:“我欲遠行一段時間,但山中事物也不能棄之不管,師兄我想來想去,也就師弟你能給師兄我分憂一二了!”
徐天涯這話自然不是客套,玉皇山中弟子雖多,但大多數武藝有成的弟子都在外執行各種任務,尤其是對聶長青的支援,更是牽扯了不少精干力量。
待在山中的全真弟子,也沒幾個能鎮住場子,唯有這尹志平,不管是武藝修為,還是在門中的地位,都足以替自己分憂一二。
聽到徐天涯這個解釋,尹志平才驟然醒悟,原來是他自己想岔了。
暗嘆自己心性還不夠沉穩之余,尹志平連忙拱手回了一句。
“師兄有命,師弟在所不辭。”
“好!”
聽到這話,徐天涯也有些欣喜。
襄陽之行早就計劃好了,只是好事多磨,總是不得如意,如今雖說是靜修,但其中也有些擔憂終南山的情況。
大半年了,師傅師叔們似乎把握得很好,終南山估計也不會有什么意外發生,現在又有合適之人能替自己分擔一二,再過一段時間,襄陽之行就可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