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覺到了什么,徐天涯眉頭突然一皺,他清楚感知到,有人正朝這山谷走來,來人腳步稍顯虛浮,顯然只是一個不通武學的普通人。
沒多久,隱隱約約的身影,便映入徐天涯眼簾。
來人是一個少年,穿著一身粗布袍,背負藥簍,看上去倒是文質彬彬,完全沒有一點山中討生活的粗魯模樣。
此時少年突然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從地面刨出一株藥材,然后滿心歡喜的將藥材放入藥簍之中。
隨著時間推移,少年距離徐天涯所躺之處,也是越來越近,徐天涯雖無奈,但也有些無可奈何,他雖有些許出手之力,但無故傷害一世俗少年,也違背了他的本心。
如此一來,也只能看著那少年,越來越近,直至少年掀開草叢,發現了滿身血痕躺在地面的徐天涯。
少年先是一陣驚呼,被嚇得臉色煞白,一下子癱倒在地,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小心翼翼的靠近徐天涯,呼喊起來。
“老人家,老人家!”
當徐天涯轉頭看過來之時,少年亦是驟然一怔,年老體衰,眼渾且濁,乃是他學醫多年,早已謹記的常態。
但在眼前的老人面前,卻似乎不符合常理了,雖老態盡顯,但這雙眼眸,卻是他從未見過的明亮且深邃,似看透世間滄桑,明悟世間至理一般。
他愣了好一會,才從那一道眼神之中回過神來,此時他也顧不得那么多,連忙走上前,檢查起徐天涯的傷勢起來。
稍一檢查,他神色之間,便滿是震撼,如此傷勢,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足以讓人徹底殞命,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
可就在這老人身上,竟還生機勃勃,至少,在老人這個年紀,已經算得上極為不錯了,更何況還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
檢查好一會后,少年又連忙解下背負的藥簍,取出數株藥草,粗略碾碎之后,便敷在了徐天涯身軀傷口上。
見此,徐天涯也慢慢放下了殘留的戒備之心,任少年施展,盡管這些藥草的用處,近乎于無。
一切弄完之后,少年竟一咬牙,將徐天涯扶起,艱難的背在身上,踉踉蹌蹌的朝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途并不遠,但少年體弱,又背負一重傷之人,足足耗費了數個時辰,才見人影,少年幾番呼喊之下,也叫來幾位熱心農戶幫忙,將徐天涯放在了一輛牛車之上,拉著往城里而去。
平躺在牛車之上,感知著農戶與少年的交談,徐天涯倒也稍稍放下心來,至少這方世界,不是什么妖魔橫行霸世的災難之地,聽兩人訴說,似乎只是一方普通的世俗世界。
但徐天涯自然不會這般認為,有靈氣存在,且靈氣還極為充裕,甚至不弱于讓自己落入這般地步的仙界,那么必然就會有相應的修煉體系出現。
超凡必然存在,唯一不知道的,便是這方世界,究竟是走的什么修煉體系。
但此時,多想亦是無益處,徐天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雙眼微閉,吸收著天地間的能量,療傷起來。
牛車走得不快,幾人甚至還不得不在野外待了一夜,才再次啟程,趕向少年所說的鎮江城。
讓徐天涯頗為好奇的是,這少年,竟名為許仙,是一名郎中學徒,這倒是讓徐天涯有些意外。
只是不知,會不會有白蛇報恩的恩怨情仇上演……
鎮江城瀕水,牛車行駛了數個時辰,徐天涯又被搬上了一艘木舟之上,順水而下,約莫半個多時辰,才停在了一處碼頭之上。
“許仙,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夜都沒回來!”
剛上碼頭,就有一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碼頭上眾人聞聲看去,見到那一身公門服飾,一個個立馬熱情相迎起來。
“姐夫!”
許仙也是少年心性,興奮的連連招手。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夜都沒回來,你知道家里人都有多擔心你嘛!”
人未至,聲音便已至,許仙顯然也早已習慣了姐夫的性子,只是不好意思的笑著。
“咦,這是?”
當看到許仙身旁躺著的老者,李公甫驚疑出聲。
“姐夫,這是昨天我上山采藥之時,見到受傷的老人家,老人家受傷很重……”
“嗯,是該這樣,快,先將老人家帶回家,再去請你師傅過來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