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年接一年的流逝,這等待,也一年接一年的持續。
轉眼秋數十萬年過去,這一份等待,卻被突然打破。
“天道為證,吾乃盤古后裔祖巫后土,今觀洪荒有缺,魂無所倚,怨氣叢生,煞氣淤積,眾生隕落亡魂難有歸宿,今愿以祖巫之身化六道輪回,開地府陰司,掌地道輪回生死之道……”
這驟然響徹洪荒天地的一句話,頓時震蕩了整個洪荒。
無論是普通萬物生靈,亦或者那俯瞰命運時空的大能,皆是在這一刻看向了那茫茫血海之上的一襲羅裙倩影。
此刻,茫茫血海,已然被徹底鎮壓,煌煌金輝照耀了整個血海,無數被困血海的亡魂,此刻盡被金輝凈化。
而在血海之下,一處浩瀚的陰司空間,亦是在那金輝的作用之下,緩緩的擴張成型著。
六道輪回,十八層地獄,陰司中的一切,似是早已設想好,只待如今展開一般。
天地萬物,有陰便有陽,洪荒天地,自然也是如此,有陽面之洪荒天地,自然也有陰面的洪荒地道陰司。
陰司地府之浩瀚,潛力并不弱于洪荒陽面天地。
但潛力終歸只是潛力,距離徹底成為陰面之洪荒,還有極為漫長的道路。
不過片刻,浩瀚的陰司地府,便已成型,而那立于血海上空的后土祖巫,宮裙倩影,已是愈發的透明,到最后,儼然近乎虛幻。
血海之中,其他十一名祖巫佇立,此刻望著那近乎透明的后土,縱使他們心中早有準備,但此時,他們心中也是忍不住的沉重。
身化地府輪回,也就意味著,徹底身化了地道之主的業位,而非掌控地道之主之業位。
兩者之間,雖看似差不多,但其中差距,可謂是天差地別。
一個是如同鴻鈞合道一般,受限于陰司之主此業位,而地道顧名思義,自然是受限于陰司地道,難出洪荒寸步!
一個,便是徹底掌控地道之主之業位,以陰司之偉力,睥睨洪荒!
但好在,一方陰司地府,一個受地道之主完全掌控的地府陰司,一方為洪荒陰之一面的陰司,足以成為巫族的一方后路,且堅不可摧的后路。
生死決戰,而且還是勢均力敵的生死決戰,縱使是他們祖巫,也不得不為巫族尋一條后路。
“大兄……我走了!”
后土轉身看向帝江等十一位巫族,聲音緩緩響起,最后一絲虛幻的身影,亦是緩緩消失在了血海之上,那無數被金輝凈化的亡魂,亦是同樣消失在了這血海之中。
曾經亡魂無數的血海,在這一刻,第一次被徹底清空,與此同時,洪荒天地之中,隕落的亡魂,再也沒有被血海吸引,而是朝著冥冥之中的地府陰司而去。
而在不知不覺之間,十二滴祖巫精血,亦是隨后土步入了地府陰司,最終消失在了地府陰司之中,縱使是那高臥九重天的鴻鈞,也未曾察覺到其中絲毫。
“巫族好運道啊……”
天庭之中,望著那開辟地府陰司,帝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感慨一聲,稍顯唏噓。
時至如今,身為妖皇,統領整個妖族,最終的生死決戰近在咫尺,他才驀然驚醒,這一次,雖暫時斬斷了鴻鈞朝洪荒伸出的爪子,但卻未曾徹底打破鴻鈞的謀算。
畢竟,巫妖兩族必有生死一戰!
可血海深仇的兩族,實力雖偶有波動,但終究還是在伯仲之間。
生死一戰的結局,似乎太過明顯。
他們,似乎只是爭霸道路的上先驅者。
與龍鳳麒麟三族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打斷了局外人伸出的爪子,不至于最后的勝利果實,被局外人所摘取。
這似乎是……天意?
但他們,又何曾相信過天意!
他帝俊不信,妖族不信!
祖巫也不信,巫族自然也不信!
這是他們的道,縱使半路夭折,但大羅總有起復之時,總有延續己道的機會。
只要這條道路,還在同道手中掌握,沒有被局外人篡改,被局外人竊取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