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向陽和燕南飛知道,今日的重頭戲要來了,他二人的前程也要來了。他兩人在錦衣衛已經許多年了,再往上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那不是一般人能擔任的,他們有這個心卻沒這個能力。
但若是外放出去,去其他衛所,憑著他們錦衣衛招人恨的特征,怕是五軍都督府也不會給太好的位子。
眼下太孫就是他們的機會,若是有太孫在陛下又或者五軍都督府說上那么一句話,只需要說錦衣衛羅向陽與燕南飛二人不錯。
只是這么一句話,自然會有人開始揣測,他們二人身上肩負的擔子,是不是太輕了?
然而誰能想到,朱瞻基剛剛勾起他們這個念頭,卻竟然就生生停了下來,只顧著喝酒吃菜。
他兩人又默默對視一眼,只能是強忍著心中的熱切,一邊心緒不寧地喝著酒,一邊不時地觀望著太孫的反應。
朱瞻基也在觀察,在看這兩個人究竟是不是有足夠的耐心。其實他杯中的酒喝得不多,吃的菜倒是挺多的。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朱瞻基才端著酒杯站起身,引得羅向陽、燕南飛二人也急急忙忙地站起身。
在羅向陽、燕南飛疑惑的眼神下,朱瞻基端著酒杯似乎是有些喝高了地走出畫舫,站在了畫舫外面最高處。
二人也只能是繼續忍著,對視一眼后跟了出去。
忽然,就見朱瞻基手指晃蕩著,指著不遠處一棟高出樹梢的酒樓:“知道那是哪里嘛?”
兩人順著太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他們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是兩人心中不解為何太孫會有此一問。
“那是……那是太孫酒樓……”
朱瞻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點頭:“往后,你們就去那里吃飯吧。”
一百兩銀子一份紅燒肉的太孫酒樓!
羅向陽和燕南飛一聽此言,立馬是臉上再也掩飾不住,一陣狂喜。
那是太孫讓他們去的,而不是如別人是自己去的。
這就是吃太孫的飯了!
兩人哪還不知道太孫這是何意,這就是接納收下了他們的意思。
你們吃了我的飯,就是我的人。我的人,我自然會照顧的!
至于那價值不菲的菜錢,羅向陽和燕南飛都沒有在乎。
大不了,多找幾個為富不仁的奸商,多抄幾個貪官污吏就是了。
兩人心中竊喜,就聽朱瞻基又說:“朝廷管著千千萬萬的事情,我們家只希望多些真正做事,能考慮和照顧到百姓的人。只要是在忠心做事,有些事……看見也就是沒看見了”
兩人連忙躬身,他們那點抄家的心思被太孫看出來了,但似乎太孫并不反對他們懲治奸商貪官。
朱瞻基已經扔掉了酒杯,墜入到玄武湖中,腳步向著船邊走去。
兩人跟在身后,小心翼翼。
“我走了,回去晚了要受罰的。”朱瞻基已經站到了岸邊:“我家希望錦衣衛能做好本分的事,有的事情不是有些人能插手的……”
說完之后,朱瞻基翻身上馬,帶著張天揚長而去。
羅向陽和燕南飛對視一眼。
是啊!
最近錦衣衛里,某個人似乎是不想著查案子,反倒是和宗室走得很近了啊!
兩人皆聽出了太孫話里的意思,太孫不高興某人的做法,陛下大概也是不高興的。
只是兩人眼神交流,都看出來要動那個人很難。
但太孫要動他,再難也要動!
畢竟他兩都是好人,都是要為大明朝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