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輕笑一聲:“來了!這次獻俘,那個阿魯臺有沒有親自來?”
這話是在問出宮的宦官。
宦官看了一眼朱瞻基身后遠處露出地平線的龐大隊伍,然后開口回答:“這等蠻夷部族,仰慕大明國威,抓了些賊子,自然是要親自來獻俘的。”
朱瞻基多看了這宦官兩眼,沒想到就連這么個小小的宦官,民族自豪感竟然也這般的強烈。連那位阿魯臺,朝廷封賜的和寧王在他眼里,都只不過是蠻夷部族而已。
朱瞻基不由開口:“不錯!”
這宦官有點迷惑,不知太孫這話說什么意思。
他見太孫還沒有入城的意思,不由開口詢問:“太孫,是否現在入城?”
朱瞻基搖搖頭,扯動手中的韁繩,竟然是驅馬到了城門一旁。身后,燕南飛、羅向陽等人則是立即跟隨著到了一旁,將官道給讓了出來。
一桿狼旗從地平線上升起。
一匹匹雄壯的戰馬,氣勢磅礴的踏近。
馬背上,長弓彎刀。
后面,一架架的囚車里,衣衫襤褸的異族人,被重重的鐵鏈拴在一起。
城門下負責守衛的官兵,立馬在校尉們的指揮下,將城門處擁擠的百姓們分開。
邊疆獻俘,這是頭等的大事,更是宣揚國威的重點。誰也不敢出錯,百姓們也知曉這點,很是聽話的退到了道路兩側。
只不過,歡呼聲依舊不斷。
出城迎接朱瞻基的宦官,站在一旁雙手插袖,臉上也是洋溢著濃濃的笑容。若不是今日得了出城迎接太孫的差事,他在宮中怕是也見不到這等獻俘的盛況。
他同樣是大明人,同樣會為獻俘之事感到驕傲。
然而,朱瞻基的臉上,卻沒有多少喜悅之色,甚至親近的人都能看得出,他現在正在憋著火。
如紅衣、如燕南飛和羅向陽。
雖然他們不知道,為何朱瞻基會心中不喜,但都隱隱約約能感覺到,今天這南京城怕是不那么好入的了。
獻俘的隊伍,終于是走到了城門下。
狼旗招展,草原上的武士,雄壯的讓南京城的百姓們吃驚不已。
這些草原武士身上散發出來的兇悍,是個人都能夠感受得到。
獻俘的隊伍里,早就有禮部的官員隨同,按照朝廷的意思,這些禮部官員自然是要教會這些人,怎么合乎規矩的獻俘。
朱瞻基騎在馬背上,高出城門下的人群一大截,加上周圍的錦衣衛們,就很是顯眼了。
獻俘隊伍里的禮部官員一眼就看到了,騎在馬背上的皇太孫殿下。
這些人立馬是脫離了獻俘的隊伍,到了朱瞻基面前。
“太孫殿下,您這是從中都回來了!”
朱瞻基沉著臉,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幾名禮部官員頓時一愣,怎么也沒有想到,往日在宮里頭見著誰都笑面迎人的太孫殿下,現在竟然這般冷漠。
他們立馬詢問:“殿下這是……”
朱瞻基依舊是沉著臉,深深的看了他們幾眼后,方才淡淡開口:“你們禮部的官,就是這樣不懂禮的!”
太孫殿下,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重的話。
這幾位禮部官員,立馬是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