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語氣忽然變得低沉:“是朱高煦還是朱高燧,是他們之中的誰,給你許下了潑天的承諾,才讓你膽敢做出這等事情的!”
“臣不知道!”紀綱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卻還再繼續:“臣不知神機營為何會突發變故,更不知麾下千戶為何會知曉太孫要出事。
臣無能,竟然讓逆賊勾結麾下,做出這等潑天的禍事!”
紀綱依舊在解釋著,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手下人的身上。
“朕容得下囂張跋扈的臣子,也能容得下想要站得更高的臣子。可是你卻開始插手我們家的事情!我們家的事情,是你能插手的嗎!
“皇太孫對朕來說是何等重要,你紀綱焉能不知!
“你這是在往朕的心窩子里捅啊!”
朱棣目光陰沉的如同九天寒冰,臉上滿是失望之色,他憤怒的抽出自己腰間的金腰帶。
“紀綱,你是大明的臣子,但你卻忘了身為臣子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啪的一聲。
厚重無比,做工結實的金腰帶重重的抽在了紀綱的后背上。
好似一根打龍鞭,想要將獲罪的神仙軀體抽斷一般。
只是一下子,就將紀綱整個人抽的趴在了地上。
皇帝的怒火在這一瞬間徹底的爆發點燃,手中的金腰帶再次舉起,再次重重的抽在紀綱的后背脊骨之上。
一下一下的,眨眼間紀綱的后背,已經是衣衫破爛,無數的傷痕暴露在外,血水混著肉末被抽摔的到處都是,在裂開的傷口下面,一條白慘慘的東西暴露出來。
那竟然是紀綱的脊骨!
這位大明朝權柄滔天的錦衣衛指揮使的脊骨,竟然是生生的被憤怒的皇帝給抽打了出來。
紀綱此時已經奄奄一息,隨時都可能停下的呼吸,已經是細不可聞。
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只有自然反應,一下一下的顫動著。
皇帝的怒火仍然沒有被熄滅,沾滿血水和殘渣肉末的金腰帶,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摸樣,而他依舊是在不停的抽打著紀綱。
直到皇帝手中的金腰帶在最后一下抽打中,應聲而斷,紀綱的整個后背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身子更是好似斷成了兩截一樣。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那人,靜默開口:“陛下,紀綱已經氣絕了。”
一代權臣,執掌滔天權柄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
對于大明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宗室勛貴來說,那就是從無盡深淵之中爬出來的浴血殺神,卻就這么的死了。
就連方才一直警惕著紀綱,護衛皇帝的那人,也未曾想到,皇帝竟然會這般毫不顧忌朝堂非議,就將紀綱給活生生的鞭殺了。
偏殿里,彌漫著濃郁的血腥味。紀綱身上的蟒,就好似剛剛經過一場大戰,被九天之上的金龍給碎成了粉末。
朱棣也不顧濺到身上的血肉渣子,似乎是剛剛的一番鞭殺讓他有些體力不支,手扶著腰坐在了軟榻上。
“讓人將這里清理干凈了。”
朱棣嫌棄的看了一眼趴在自己面前的紀綱尸首。
一直守在外面,聽得心驚膽戰的宮女太監被傳喚了進來。
等這些人突兀的看到橫陳在皇帝面前,已經血肉模糊的尸首,紛紛心中一驚。
更有膽小一些的宮女,竟然是在皇帝面前,驚呼著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