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平細不可聞的恩了一聲,站起身:“既然你是歙縣縣令,便按你說的辦。
歙縣動亂不平,城門不開!
亦按照你說的,派人出城阻攔百姓,游說歙縣氏族告誡地方百姓。”
汪弘業愣了一下,終于是反應了過來。
府尊大人,這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處治辦法是他這位歙縣縣令提出來的,若是最后還是生出什么事端來,朝廷要是追究下來,首當其沖的也是他這個歙縣縣令!
然而楊安平是徽州府知府,他汪弘業就算再怎樣不情愿,也只能是生生的受著。
不然,現在知府大人就能給他定一個,不尊上令的死罪。
汪弘業茫然的點點頭。
楊安平已經領著一般府衙官吏往外走,到了衙門口的時候,楊安平停下腳步,終于是再一次出聲。
“本官稍后便會派人,告知五縣衙門,阻攔后續百姓沖擊歙縣。”
將汪弘業推到事不可為承擔罪責的位置,楊安平終究還是給了一顆定心丸,要調動整個徽州府官府的力量,阻攔事態惡化。
府衙的人都走了,汪弘業方才緩緩站起身,盡管他現在已經是疲憊不堪,但卻沒了絲毫歇息的想法。
悲哀的長嘆一聲,汪弘業便下達了著急縣衙所有官吏的命令。
整個歙縣縣城,也變得越發緊張起來。
徽州府北邊邊界處,一座驛站內。
剛剛入住沒多久的朱瞻基,也同樣是得到了來自徽州府的消息。
驛站前院,人滿為患。
幼軍衛、錦衣衛圍成了一圈。
幾名驛站的老吏,惶恐不安的擠在角落里,未曾接待過當朝皇太孫這等大人物的他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在院落中,朱瞻基則是緊皺眉頭,臉色古怪,久久沉默不語。
于謙拿著一份剛剛送過來的文書,站在一旁,同樣是表情古怪,目光詫異的盯著皇太孫。
見太孫久久不語,于謙忍不住出聲:“徽州六縣百姓動亂,休寧、黟縣、祁門、婺源、績溪,五縣百姓沖擊歙縣,大抵不需要多久,就要沖到歙縣縣城下了。太孫,后續該如何做?”
一旁的新任幼軍衛千戶張天、新任太孫親衛朱秀,錦衣衛千戶羅向陽,紛紛手握刀柄,只等皇太孫下令強勢鎮壓徽州動亂,殺入歙縣縣城。
朱瞻基迎著眾人的目光,卻是滿臉的無奈,他長長一嘆,聳著肩道:“你們不會都以為,徽州百姓是本宮挑動的?”
沒有人開口。
但是大伙的表情卻是清楚的很。
當初您皇太孫,來徽州府之前就說了要弄出些動靜。
如今徽州五縣沖擊歙縣,這等動靜可不算小。
也該是配得上您皇太孫,說的要弄出來的動靜了吧。
朱瞻基一一看看過去,又是一聲長嘆,冤枉的眨眨眼睛,攤開雙手:“這事真不是本宮做的……你們要相信我……”
“我哪里有這等手段,能瞞著你們,還能鼓動五縣百姓沖擊歙縣?”
“這事是真的不管本宮的事情啊……”
“我朱瞻基今天,真的只吃了一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