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朱瞻基便已經再不顧它,轉身就向屋外走去。
于謙等人滿頭霧水,一臉疑惑,兩眼呆滯,三人迷茫。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朱秀。
少年驚呼一聲,雙手握緊拳頭,重重的一跺腳。
“快!”
“太孫要搞事了!”
“快上去補刀!”
說完,朱秀也不管兩人,往外追趕太孫而去。
張天、于謙兩人此時也不愿待在這里,畢竟沒有幾個人想要一直待在死人邊上。
眾人風一般的來,又風一般的離去。
唯有留下被暫時圈禁了的一干差役,茫然無知,不知所措。
徽州府府衙很好找。
出了歙縣縣衙的朱瞻基等人,徑直向著不遠處,那片城中最高、最恢宏的建筑奔走而去。
此時在朱瞻基的身后,除了于謙、張天、朱秀三人,便是一隊幼軍衛官兵。
如今汪弘業不明不白的死了,太孫也自爆行跡,他們不敢松懈護衛,以防有賊子作亂。
這么一大群人,徑直的奔向徽州府衙。
嚇得看門的差役,遠遠的只看清了,是一大隊官兵本來。
他們還以為,是那些外城外已經待了整整一夜的新安衛殺進來了。
一個個頓時屁股尿流,狼狽不堪的當即掉頭轉身,沖進府衙里面。
幼軍衛無視被吸引過來,無數道關注的目光。
在朱瞻基的率領下,年輕的官兵們橫沖直撞的沖進徽州府府衙里。
府衙正堂前的空地上。
朱瞻基的手中,已經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
他持刀杵地,雙手下壓抵在刀柄末端,轉身張胯面朝衙門外面。
“幼軍衛!”
“虎!”
“聽令!”
“虎!”
“四方陣!”
“虎!”
“誓死護衛大明皇太孫安危!”
“虎!虎!虎!”
幼軍衛百人隊,瞬間陣型大動,頃刻之間,已經將朱瞻基等人團團護衛住。
內外兩層,戰甲猙獰。
長刀出鞘,寒光懾人。
似乎,此刻他們并非是在這錦繡徽州。而是在那萬里之外的漠北荒原。
而在他們的面前,似乎也非是徽州府衙,而是遮天蔽日,布滿漫山遍野的北元余孽狼騎。
四方陣。
乃是軍伍之中,唯有陷入四殺之地,方才會用出的死陣。
四方皆敵!
視死如歸!
府衙內,眾多徽州官員,聞聲而動,渾然不管往日的體統,更加狼狽不堪的爭先恐后,奔向前衙正堂。
楊安平已經是快要喘不上氣了,等到他帶著一幫下屬官員跑到正堂的時候,已經是兩腿抽搐打擺。
身后眾人,也是相差無幾,人人滿頭大汗,張著嘴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豆大的汗水,從他們的臉上、身上滲出,低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個一個的印記。
正堂前的景象,他們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太孫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城中!
楊安平差點就要昏厥了過去,他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兩只手一片冰涼,不斷的抖動著,一滴一滴的汗水從手心滑落而出。
若不是身后的同知推了他一把,楊安平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反應過來后,楊安平趕忙忍著還在抽搐的兩腿,跑到了最前面,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太孫……太孫,下官徽州府知府楊安平,拜見太孫。”
在他身后,徽州府同知也已帶著一眾官員,納頭跪地。
朱瞻基滿臉陰沉,不發一言。
于謙皺緊眉頭,氣勢不減道:“昨日,太孫藏匿身份入歙縣城,暫住歙縣縣衙。今日歙縣縣令被逆賊殺害,太孫亦是危在旦夕!”
“特來徽州府衙,請求徽州府解救,護衛太孫安危!”
轟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