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正平有著一副國字臉,一眼便能看出其乃是出身關中。隨時科舉出身,卻帶著一股子老秦腔的悍勇氣息。
廣西地方土司多動亂,有這位出身關中的關正平在,也算是朝廷慧眼識珠,知人善用了。
他不偏不倚,端端正正的沖著皇太孫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
齊子安再介紹:“這位乃是廣西提刑按察使伍成仁大人。伍大人身邊的,則是都指揮使鄂宏大。”
朱瞻基接著看過去。
伍成仁倒是長得稀疏平常,普普通通的模樣,很有禮貌的在齊子安介紹完之后,向著朱瞻基一禮。
在伍成仁身邊,同樣一身戎裝的鄂宏大,這位統掌廣西全境衛所兵馬的都指揮使,竟然是聲如洪鐘,當即單膝著地。
“廣西都指揮使鄂宏大,拜見皇太孫!”
聲音之大,幾乎是震得柳州城墻,都要抖上三抖。
朱瞻基微微一笑。
他如今在大明軍中的聲望,幾乎是直追皇帝。
京城里頭,關于京察軍隊,五軍都督府輪值內閣的事情,大抵是早就傳到廣西來了。
鄂宏大身為武將,無論現在這些利益,是否會關系到他身上。
但是這份對大明軍方的恩情,他卻是必須要接下來。
除非他是個不想成為五軍都督府左右都督的人。
但是這可能嗎?
不想當都督的將軍,不是個好將軍!
這已經是如今的大明軍中,傳播的最為廣泛的一句口頭語了。
鄂宏大亦不能免俗。
更何況,他如今已經是執掌一省衛所官兵的都指揮使,再往上努努力,離著五軍都督府左右都督,眼看著也沒有多少距離。
在關正平、伍成仁、鄂宏大后面的一眾官員,齊子安沒有再接著介紹。
畢竟,整個廣西,三位執掌軍政刑的大佬都介紹完了,他們也就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朱瞻基下了馬,走到眾人面前,先是將鄂宏大托起來,再對著三人抬抬手。
“諸位大人有心了,廣西治所桂林,離著這柳州乘可不算近的,我一人怎敢勞煩諸位大人前來相迎。”
廣西布政使司治所乃是在桂林府的桂林城中。
桂林城與柳州城,相隔三百多里地,這些人能趕到這里,當真可謂是對皇太孫頗為看重了。
還未等關正平、伍成仁開口解釋。
鄂宏大已經是操著,那獨屬于武將的粗壯嗓音:“回稟太孫,您能來廣西,便是我等天大的福分,就算您是到了那鎮南關,我等亦是要親赴相迎!”
鎮南關在廣西最南邊,關隘鎮守南疆,大明軍隊出關可鎮壓整個交趾及周邊土司、宣慰司。
粗鄙!
有辱斯文!
關正平、伍成仁兩人當即心中咒罵不已,對鄂宏大這等淺顯直白、厚顏無恥的拍馬屁,吐槽不已。
伍成仁嫌棄的拉過鄂宏大,面對朱瞻基雙手抱拳:“啟稟太孫,我等乃是聽聞太孫將要駐守廣西。素來聽聞太孫心系朝政,寬仁于民。
在徽州,更是一掃污穢,還百姓朗朗乾坤。
所以,特來柳州,還要煩請太孫勞累,觀一觀廣西軍政諸事。
也好讓我等,能知曉素來可有偏頗,在往后,能為陛下治理好這廣西一地二十余州府。”
看看!
什么叫會說話!
伍成仁就是個例子!
說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在舔。
但又實實在在的將朱瞻基給舔了個舒舒服服。
現場,氣氛再上一層,一團和氣,笑聲連連。
最后,身為廣西扛把子。
廣西布政使關正平開口:“太孫千里南下,定然是疲倦不已,我等萬不敢誤了太孫安康,還請太孫先行入城歇息,晚間還望太孫賞臉,我等為太孫略備薄酒,以示款待。”
眾人方才反應過來。
皇太孫這一路,可是從徽州府馬不停蹄,千里南下趕到柳州來的。
若是說不累,那是不可能的。
眾人連忙讓出通道,要迎了太孫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