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緩解這份不知名的感覺。
唐賽兒輕咳了一聲,小聲開口:“胡破明要對你們下手了,他在集結躲藏在山林里的山寨頭目,要聚合力量圍剿起來。”
聽到說的是正經事。
朱瞻基稍稍壓下心中,因為天氣而引發的燥熱。
他微微皺眉,不是因為交趾的前朝余孽,在可笑的準備著圍剿大明官兵。
“破明?”朱瞻基嘲諷著輕笑了一聲:“他們哪里來的自信?誰給他們的自信?還有,這個胡賊,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皇太孫的外套已經在問話之間,一件件的脫了下來。
渾身的肌肉如雕刻一樣。
唐賽兒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無奈的嘆息一聲,默默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胡破明是原來安南胡氏王朝的旁支。胡氏滅亡之后,直系被盡數誅殺,胡破明便成了胡氏輩分最高的,于是就躲進了深山里,這些年一直在暗中糾結前朝舊人。”
朱瞻基:“他想要做什么?”
唐賽兒撇撇嘴:“自然是想要奪回交趾。”
“奪回交趾?”朱瞻基再一次的嘲笑起來:“這里是大明的交趾!自春秋戰國,便歸屬中原王朝!他一胡賊,哪來的臉要奪回交趾!”
這種上訴數千年的瓜葛,唐賽兒沒法去解釋。
她輕輕搖頭:“我來只不過是想要告訴你,他們在做準備。你雖然統帥上萬精銳,來勢洶洶。可胡破明他們是在這里土生土長的,在家國仇恨下,你們未必真的能剿滅了他們。”
朱瞻基哼哼了一聲,沒作答。
稍稍遲疑了一下,重新撈起桶里面的毛巾,再次擰干,將雙只腳從水桶里抽了出來,擦拭干凈。
水桶擰到了一旁角落里,似乎是沒有時間倒掉。
做完這些事,朱瞻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一旁。
又給唐賽兒倒了一杯水,送到了跟前。
看著唐賽兒臉色紅撲撲的,朱瞻基是覺得對方應當是趕了很長時間的路熱得。
重新坐下后,朱瞻基才再次開口:“前面的山林里頭,有多少人,裝備如何?”
唐賽兒看了眼正經說事的男人。
悄無聲息的皺了皺眉。
然后才緩緩開口:“若只是胡破明那里,不過數千人。可戰之人大抵不過三千左右,兵械粗糙。但若是將山林里的各方都加起來,卻也不比你們這里的官兵少。”
朱瞻基偏過頭:“才萬余人馬?”
唐賽兒再次皺起眉頭:“我勸你還是不要這般輕視胡破明。他們多年藏身山林,熟悉這里的每一棵樹每一條溪流。”
朱瞻基依舊是輕笑著,站起了身。
“啊……”
軍營之中。
回蕩著一道嬌柔的驚呼聲。
守在中軍大帳外數十步外的值夜官兵,紛紛在將校的命令下,默默的背過身。
中軍大帳中。
像是初春降臨。
一場春雨伴隨著春雷響徹大營。
在厚實細膩的泥土下。
有一顆種子,在雨水的滋潤下,逐漸的發生著變化。
它在膨脹。
在不斷的吸收著所有的養分。
當前戲做足了之后。
他冒出了嫩嫩的芽尖,也開始向著泥土伸出扎根。
芽尖不斷的調整著在泥土中的位置。
開始逐漸的破開上方的泥土。
在一道轟鳴的春雷里。
芽尖終于是從泥土中鉆了出來,在溫柔的水汽中不斷的舒展著腰身。
葉子長了出來。
花朵綻放了開來。
一只蜜蜂從遠處飛來,落在花朵上,又在一道春雷之中,撲騰一下飛起。
濺起一片清晨里的花露。
濺射的到處都是。
萬物歸于平靜,森林里一片郁郁蔥蔥,生機盎然。
這一夜。
幼軍衛并著廣西護衛,上上下下,幾乎是一夜未眠。
他們很是疑惑。
為何在這深秋的日子里,會有這般鬧人的春雷滾滾。
上萬大軍,很是默契的,將一切歸結為交趾這里的怪異天氣。
當朱瞻基揉著腰,從中軍大帳里走了出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