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朵,忠心大明的花朵,開放在這片屬于大明的土地上。
在歡聲笑語下。
一道低沉的聲音,夾帶著些許的悲痛。
齊子安在狠揍了幾個,泡在河水里大放水的官兵后,踩著河底的淤泥碎石,艱難的挪動到太孫身邊。
僉事大人的身體帶動的水流,將朱瞻基撞得不停的晃動。
等到好不容易穩當下來。
齊子安開口:“我軍此戰,傷亡近三千。初步統計,陣亡近千。”
悲痛手足的死傷,齊子安的臉上卻又帶著些驕傲。
不到三成的傷亡率。
不到一成的陣亡率。
殲敵近萬。
這份戰績,數遍整個明軍,也是少見。
甚至可以說。
沒有!
然而,朱瞻基卻不這樣想。
此戰,可以說是將所有能借用的東西,都發揮到了極致。
一場山火,讓敵軍聞風而動,明軍守株待兔。
明軍的火器,從一開始將狠狠的壓制住了敵軍的數次沖鋒。
敵軍更不是九邊面對的北元余孽,不似草原上的北元鐵騎兇猛。而明軍,則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
在這些狀態的加成下,卻還造成了這般大的傷亡。
對于朱瞻基來說,沒有什么可喜的。
畢竟,每一個明人,都是寶貴的!
每一個明軍。
更加寶貴!
默默的長嘆一聲,朱瞻基開口:“此戰陣亡將士,無論幼軍衛、廣西護衛,等同對待,撫恤一致。兩軍陣亡將士,若有失孤子女,日月堂一力承擔撫養!齊僉事勞心,盡快整理出兩衛官兵戰功,屆時上奏朝廷請功!”
齊子安看出了太孫心中的哀傷,默默點頭。
早就準備好的話,最終也沒有說出口。
他默默的行了禮,轉身緩緩離去,維護河面上的大明官兵軍容軍紀。
自從大軍踏入這片交趾山林后,就一直愁容滿面的于謙,終于是露出了一抹輕松的笑容。
他狗刨著,頂著一頭微卷的雞窩,扒拉到了太孫身邊。
“您說,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回京了?”
“回京?”朱瞻基聲音提高了一些,然后緩聲說道:“如今的應天那么冷,你想回去變成冰棍?”
于謙不解,當即追問:“如今算算時日,緊趕慢趕,說不定還能趕上年節……”
朱瞻基抬起手,指著周圍被漫天山火包圍的山嶺,感受著變得有些溫熱的河流:“你不覺得,這片土地實在是太過肥沃了嗎?”
于謙有些茫然,卻無法改變,南疆這里的土地中蘊藏的肥沃。
朱瞻基看了眼小錦鯉,難得開口解釋:“大明如今的百姓有多少?總是有多少?若是一直發展下去,又會多出來多少,你有算過嗎?”
于謙自然沒有算過。
他無奈的搖搖頭。
朱瞻基沒再立馬開口,雙手捧起一捧變溫的河水,將黏糊糊的臉頰洗干凈。
河水有些騷。
也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就在河里面放水。
不過如今,朱瞻基也管不了這些了。
現場的氛圍很好,所有的將士都在小聲的閑聊。
有人在算自己今天砍了幾顆腦袋,能換來多少的軍功,得到多少的賞錢。
有人在想著,什么時候能回京,好帶著裝了滿懷的銀錢,去秦淮河裝一回大爺,好好的瀟灑幾天。
擦干凈臉的朱瞻基,也終于是再次開口:“于謙,你不覺得,南疆這大片的肥沃土地,不讓大明百姓來耕種,就是天大的浪費嗎?”
于謙頓時啞然。
到現在,他在反應過來。
原來太孫,是看上了南疆這里的土地!
于是,他的心里開始思索計算著,南疆到底有多大。
聽說,南疆往西去,會有一條不輸于黃河、長江的大河。
在那里,則是大片大片的肥沃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