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奪職監國,幽居東宮。
太孫功過相抵,接受教習。
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好的時機了。
天時地利人和。
還差什么?
朱高燧看著眼神逐漸冷下來的老二,趕忙搖頭擺手:“二哥,我可沒有那樣想。”
朱高煦目光依舊陰沉,他沉聲:“你最好沒有這樣的想法!老爺子不是李淵!”
言盡于此。
朱高煦覺得自己已經說的很多了。
朱高燧訕然一笑:“我是覺得,你我二人,這些年都是在軍中廝混,若是長久不聯系,難免讓人覺得你我二人冷漠。
再者說,老爺子北巡,應天卻還是要緊地方。二哥終歸是要去京衛多走走,盯著他們,免得出了差錯。”
這是很合理的解釋。
理由也很充分。
朱高煦沉吟著點頭:“自從都督府輪值內閣,那些人似乎一心都放在了東宮那頭,覺得他們真的能蓋過文官一頭。”
說著,他輕笑了一聲:“便是本王也能看的清楚,東宮斷無讓他們蓋過文官的想法。當初東宮丟出一個甜頭,也不過是為了賺取人心而已。”
朱高燧笑著臉,連連拍著大腿:“正是如此!二哥能這樣想,我便放心了。所以,這次二哥監國,正是挽回人心的時候!”
今日他冒著被御史言官彈劾的風險,也要來一遭漢王府,未嘗不是有意想要讓人知道。
等后面,漢王爺監國,做些施政之舉,難道沒有趙王爺的影響?
人心,不一定要自己親自去賺。
朱高煦飲了一口茶,江南的第一茬綠茶。
“如今五軍都督府,地位已至巔峰,入值文淵閣,輪值內閣,如何挽回人心?”
朱高煦提出了問題。
既然老三會上桿子登門,多聽聽對方的意見,不是壞事。
朱高燧先是為老二續上茶水,然后才開口道:“軍中將士,無非是錢糧官職。五軍都督府中人,亦是為名為其家族。”
軍中多勛貴,一門諸校尉。
勛貴家的,人口眾多,總不能坐吃山空,于是便要尋求出來做事。
但他們又不想讀書人,能考取功名入朝為官。
所以,大多都是借著家里的關系,投身軍伍。
這也是為何會有將門的緣由。
朱高燧的意思,是要將要監國的漢王爺,放開手腳,找些由頭賞賜提拔軍中官職較低的官兵校尉。對于勛貴,則是提攜對方后輩。
朱高煦沉吟著,他雖然莽撞,卻不是傻子:“如此邀買人心,等老爺子知道了,怕是罪責難逃!”
帝王最忌諱之事,大抵就是后輩子孫勾結軍中。
朱高燧輕輕一笑:“不過暫且想著,等老爺子真北巡后,你監了國,到時候自然有的是辦法,拉攏他們。”
說著。
朱高燧低著頭,默默喝茶。
朱高煦同樣是笑著,等著為弟弟添茶。
漢王府里,上演著兄友弟恭。
東宮里頭,卻是在雞飛狗跳。
下了朝,回頭東宮。
太子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已經從看折子,變成了自由奔跑。
一開始他是拒絕的。
如今,卻很是享受的模樣。
半年的時間,太子爺瘦了,也健壯了不少。
那條大黃狗,卻是越發的肥碩起來,富態盡顯。
它若不是在這東宮里,只怕早早的就去跑熱油澡了。
沖了個溫水澡,穿著件淺青長衫,太子爺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