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頓時苦笑不已。
他連連搖頭:“二叔,您可不要不識好人心。”
朱高煦哼哼著,沒有作答。
顯然,這樣空洞的解釋,并沒有消除他心中的警惕。
朱瞻基聳聳:“二叔,您該知道,我爹以前監國的時候,雖然沒法親自去,但也時常召見京衛大營的諸位將領,商議軍務的。”
老爹不在,朱瞻基便直接對其發起了人身攻擊,潛臺詞是在吐糟他老爹以前胖,沒辦法跑去京衛大營,但也是必定會召見京衛大營將領們的。
果然,此言一出,朱高煦臉色放松下來。
他搖頭晃腦:“你爹就是那樣的人,身子重,又不愿動彈。想來,這京衛大營,也確實該去一去,也好讓這幫子文官們知曉,還是有人能讓他們忌憚的。”
困難解除。
朱高煦心情大悅,看向朱瞻基的眼神中,也多了些笑容和滿意。
甚至于,還提出了要留對方,在這宮中一同吃飯的邀請。
朱瞻基委婉謝絕,言稱老爹還在東宮等著考校功課。
朱高煦默默一笑,覺得這定然是老大沒了監國的位子,待在東宮里頭悶得慌,這才尋思著找自家兒子的麻煩了。
他便不再管朱瞻基的去留,自己謀算著,該不該在朝堂上,豎立幾個典型,嘉獎一批,打擊一批。
回了東宮。
朱瞻基并沒有遭到什么考校功課的事情,躲進自己的小院,繼續謀劃著后面的事情。
這一次,他是暗中推動了一部分文官,上的那些折子,然后轉手就在朱高煦面前,給他們賣了。
他得要按照先前的承諾,將這些影響給消弭掉。
這一次他找的,也大多是在朝堂上不得志,多年未曾升遷,或者是仕途無望的官員。
對付這些人,大抵是施以利益,便能驅動。
或是應承讓其外放出去,或是在金銀上的補償,亦或是提攜其后輩。
方式有很多。
總會有不少人,愿意應承下這事情。
他也不怕這些人,會事后告知老二叔。
因為至少在明面上看,這件事對老二叔并沒有多少影響,也沒有讓他造成損失,無非是讓其有這么幾天,火氣格外的大。
而這些上折子的文官,往日里也大抵是看不慣,一直留在京師的漢王爺。
本就不滿,加之利益許諾,事情很容易就辦成了。
沒兩日。
應天城中,監國不滿文官文縐縐的奏章的事情,便已經在朝堂上迅速的流傳開來。
同時,有監國強硬要求,自此凡是朝堂奏章,皆要白話書寫的硬性要求。
朝臣們當即不滿。
往日里的奏章,書寫的是多么的漂亮,辭藻華美,意境高遠。
如今,竟然要用俗不可耐的白話書寫,豈不是斯文掃地。
有人當真是當即辭官,告老還鄉。
這部分人,不少是得了皇太孫許諾的金銀財富,拿到應有的好處后,順勢走人。
也有一些人,雖然也不太認同,用讓人看不懂的字書寫奏章,但對監國的強硬做派,卻更加的不滿,于是反對的聲音很大。
一時間,朝堂上顯得亂糟糟的。
不過,自六部諸司衙門以上,卻都在保持著沉默。
他們隱約的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于是,在眾人的催促下。
留守京師的內閣大臣楊士奇,不得不走了一遭東宮,打探消息。
楊士奇并沒有待多久,便臉色鐵青,拂袖而去。
稍晚,有奏章從東宮送往通政司,然后送入監國案頭。
奏章的內容也很快就被流傳了出來。
通篇白話,滿篇文字,總結起來,就是東宮對監國的首次施政舉措,表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