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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府衙后,那座無人問津的宅院里,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仆役。
皇太孫要返回應天,行禮之類的物件,終究是要收拾歸置到一起的。
朱瞻基插著腰,站在廊下,不時的指指點點,言語之間頗為嚴厲,聲稱那某某東西,是要帶回宮送給誰誰誰的,若是弄壞了小心砍了腦袋。
這位大明朝的皇太孫,顯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了一重身份。
南疆白蓮圣教教主。
教主大人現在很忙,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南疆如今究竟都怎樣了。
他正再次抬起手,指著前面:“那福祿壽紫屏,是揚州府的東西,你們搬什么搬?算了……既然都搬了,就帶回東宮放在太子爺那邊吧……”
剛剛被呵斥停下的四名仆役,聽到太孫說完,無奈一笑,接著將一塊碩大的紫檀屏風,往外面搬。
朱瞻基無奈的揮揮手,低聲罵著:“一群不成器玩意!”
剛說完,羅向陽已經帶著鄧永新,走到了近前。
“太孫,鄧大人有事面見。”羅向陽率先開口解釋。
鄧永新趕忙上前:“下官參見太孫。”
朱瞻基看了眼鄧永新,臉上微微一笑:“鄧大人不在忙兩淮鹽務的事情,怎么到我這個將行之人跟前了?”
鄧永新趕忙搖頭擺手:“太孫見笑,下官請見,正是為了兩淮鹽務之事。”
“哦?”朱瞻基疑惑道:“皇爺爺的旨意,已經從北平送來,在新的兩淮轉運使就任之前,兩淮鹽務皆有鄧大人主持,難道有人不滿?”
鄧永新再次搖頭:“這倒沒有……不過……最近兩淮鹽務空缺,剛剛開始整理。太孫您這就要回應天,屆時下官該如何處置……”
朱瞻基擺手:“鄧大人現在做的就很好!認真做事,朝廷會看到的。兩淮鹽課,朝廷沒有動的意思。但一如本宮先前所說,朝廷仁厚,下面的人也該實誠,愛護百姓。總不能十兩銀子的賦稅,最后朝廷只拿到五兩甚至三兩!”
鄧永新不時的點點頭。
這番話,他聽的很清楚,太孫交代的也很清楚,連底線也給劃出來了。
還是如前些日子,在和風閣中所說的一樣。
鹽價需要控制,這一點大概要等太孫會應天,與朝廷、戶部商議之后,才會拿出一個明確的數字。
但兩淮的鹽課賦稅,卻是實打實的不能有拖欠、隱瞞。
朝廷如今已經給了他們南疆的好處,那么鹽課上的好處,就該退讓。
朱瞻基見鄧永新已經明悟,便揮揮手:“萬大人很勤勉,鄧大人要多余萬大人往來。本宮這里還有事,鄧大人且去吧,本宮就不送了。”
萬高?
鄧永新此時,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細思,聽到太孫趕人的話,連忙抱拳施禮,緩步退走。
見鄧永新離去。
朱瞻基招招手,坐在了一旁的欄桿上。
羅向陽緊跟其后,小聲開口:“南疆剛剛得到的消息。”
朱瞻基目光一凝,眉頭微微皺起:“如何?”
羅向陽仔細的分辨了一下太孫的臉色,壓著聲音道:“唐……唐姑娘潛伏緬甸,勸降城池一座,如今已經交由鄂宏大的軍隊接管。黔國公府,也已從北面,領軍進入緬甸宣慰司境內。三寶太監已經徹底占領大骨剌宣慰司,大骨剌王室獻出堪輿,正在準備北上歸化我大明。”
隨著雨季的結束。
南疆的天平,開始向著大明一方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