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夏元吉開口:“若如此,則大明在南疆之存在,法統地位何在?南疆土著,于大明的臣服之心,順從之意何在?南疆土著民心,如何歸化?”
夏元吉終究還是有一份憂慮存在的。
大明能從身體上,憑借著軍事力量,強有力的統治南疆。但對于大明的長治久安,和帝國穩定來說,必須要從內心深處,讓南疆土著認同、歸化大明才是長久之道。
朱瞻基不假思索,將早就想好的計劃說出口:“國子監如今每年皆有數千士子就讀,每年亦有不少士子肄業。
然而,朝廷科舉不可能全數圈定。寒窗苦讀數十年,想來他們也是一心要為大明謀劃。
既如此,可讓無望仕途之讀書士子,前往南疆,朝廷建立學堂,凡南疆尚未成年之孩童,無論男女,皆需入學,跟隨大明士子,學習圣賢之文。如此只需兩代人,南疆便是大明之南疆!”
好家伙!
這位是大一開始,就一直在惦記著那幫子讀書人啊!
夏元吉雙眼一轉,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若是如此照辦,哪里需要兩代人?
只要南疆那些尚未成年的孩童成年,南疆便可徹底歸化大明。
要知道,當這一代人成長起來,只怕南疆也見不到多少更加年長的人了。
要么被征召進奴隸軍,要么被鎮壓俘虜帶到大明內地,為大明的千秋萬代,無私的風險自己的一份力量。
當這些經受過大明正統儒家教育的南疆新一代人,他們成年之后,他們成家立業結婚生子之后,甚至再不需要學堂的推行,他們自己就會主動教育孩子,何為圣賢,何為仁義道德了。
夏元吉想清楚了,閉上了嘴,不再發問。
本來還在一旁的宋禮,則是已經向著朱墨等日月堂少年匯集處走了過去。
老倌兒已經大抵將計劃想清楚了,現在需要做的是,和這些少年人們,好好的商議一番,如何更快的建設完成從應天到北平的,那條寬達六丈的水泥路。
近二十米寬的水泥路。
可是雙向并行,至少超過十輛馬車。
這是天大的功勞,也是天大的功德。
太子爺睜開了先前合上的雙眼,又仔仔細細的看了自家崽子一眼。
最后,長嘆一聲,甩甩衣袖,轉身準備帶著太子妃,在這皇莊周圍游覽一番。。
“既然已經想定,便整理出來,朝廷里終究是要議一議的。”
將話丟下后,太子夫妻二人,便牽著手,滿是親昵的走向不遠處的矮山。
看到眾人都已離去,夏元吉掙扎了幾番,最后還是問了出口:“太孫,那兩百萬兩,也是為此準備的?”
朱瞻基沒有出身說話,只是默默的點點頭。
夏元吉見此,搖搖頭,又點點頭。
最后,因為政務而被壓彎的腰身,不由的一挺,筆直如峰。
他輕輕的笑出聲來。
轉身,向著已經準備跟著日月堂少年們,去工坊參觀的宋禮趕來過去。
一時間,人去路空。
朱瞻基微微一笑。
大明,終究是要在走向殖民統治的路上,踏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往后要怎樣做?
有了物產豐富的南疆,該是大力發展海權才是。
發展海權,則倭寇必除!
但眼下,卻還是要如老父親所言,南疆的殖民計劃,必須要在朝廷上敲定,必須要等到老爺子回京之后,以國策的名義確定下來。
朱瞻基抬頭看看天。
最熱的季節,就快要過去了。
老爺子,也該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