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到了。”
于謙停下來腳步。
朱瞻基隨著他的視線,看望過去。
只見這條僻靜的巷子里,一座雅靜的院門,正微微的打開著。
門上牌匾,上書‘思學堂’。
應當是于家,為這出別院取得名字。
于謙也已經解釋了起來:“過往,屬下便是在這里入族學,跟隨家父讀書。這些年,族學搬了地方,可這思學堂的名號,卻是一直未曾取下。里面雖不精致奢華,但勝在雅致安靜,周圍并無鬧事紛擾。”
眾人再不停留,隨于謙一同步入到著思學堂內。
一進到思學堂內,繞過影壁。
朱瞻基就看到,前院里面已經有幾人早已等候多時。
為首的一名老者,帶著一名中年男子,趕忙作揖施禮。
在他們身后的于府仆役們,則是跪了一地。
“老臣于文明,攜犬子,于家仆役,參見太孫。”為首的老人,便是于謙的祖父于文明,雖已耆老,卻很是健康,聲音洪亮。
朱瞻基趕忙上前扶住老人,笑著說:“老先生洪武為官,乃是本宮的長輩,無須多禮。今次,因朝政俗事,叨擾貴府,還望老先生見諒。”
于文明忍著心里的舔犢之情,只是淡淡的看了近在眼前的孫兒于謙一眼,就拉著朱瞻基的手往里走:“老臣在錢塘,卻時常聽聞太孫雖然年少,卻多有賢明之聲遠播,更是縱馬南疆,仰我大明國威,老臣不想,竟然能在晚年之時,親眼見上太孫一面,已是幸事。”
一旁的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于謙的父親,一直幽居錢塘讀書的于彥昭。
他在一旁臉色板正道:“我等聽聞,朝廷命太孫總掌沿海滅倭之事,更要駕臨我于家,無不激動,惶恐天家厚愛。”
朱瞻基要躲在于家,等王景弘歸來,這個事情是一早就有錦衣衛,通傳給于家的。
朱瞻基笑吟吟的:“伯父萬不可這般說,于家忠心大明,更是為朝廷養育出于謙這等英才,該是朝廷要感謝伯父!”
一直因為是幼軍衛經歷,而心中揣揣的于謙,更在后面聽到朱瞻基這樣說,不由的稍稍松了一口氣。
然而,于彥昭卻是冷哼一聲:“太孫這是要折煞于我這不成器犬子了,不過是仗著些機靈,竊據要職。”
一旁拉著朱瞻基往里走的于文明,稍稍慢了一些。
他兒子在訓他孫子,雖然老爺子疼愛,但也不好當著太孫的面出口反駁。
朱瞻基則是笑了笑:“于謙若無本事,我又如何會將他帶在身邊?等再過兩年,朝廷開恩科,我還等著看到他金榜題名!”
聽到朱瞻基這樣說,于彥昭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其實,他方才那般貶低于謙,也不過是覺得于謙該是做正道才是。
對于于家來說,何為正道?
自然是科舉仕途!
此時見太孫親口說,要看到于謙科舉金榜題名,同樣是心中長出一口氣。
見太孫給出了臺階,穩住了自己那個不思仕途的兒子,于文明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笑著說:“聽聞太孫喜好美食,今日聽聞太孫就要駕臨于家,老臣特意讓人精心備好一席,以掃太孫路途疲憊。”
朱瞻基道:“老先生先請!”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