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一個都不許給老子養魚!”朱高煦一錘定音,已經從一旁于家仆役的手中,將一口酒壇子放在了自己手邊。
在場的就沒有文化人。
唯一的文化人于謙,如今也越發的不像文化人了,引得于父大為不滿。
也正是因此,永樂十五年杭州城里的這場家宴,便只有一聲聲的勸酒,和相互之間的鄙視,而無一首詩篇是能夠流傳出來。
若是雙峰摸一摸,山下出清泉,這樣的也算的話。
那倒是會有不少……
“朱瞻基!你小子是不是有些耍手段小心思了!”
“二叔,你不行了……”
“放屁,爺們酒桌上就不帶慫的!”
“王爺,那是肉湯,不是酒……”
“奶奶的,老子怎么說這酒這么咸的。”
“父王,您喝多了……”
“滾你娘的,老子喝酒的時候,你個不孝子還不知道在哪!”
“……”
席間,滿屋子的酒氣。
朱瞻基等人雖然臉色通紅,姿態有些踉踉蹌蹌,但終究還算是神志清醒。
倒是朱高煦,已經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嘴角不停的留著口水和酒水的混合物,他的手則是在桌子上不停的抓著,想要將明明就在他眼前的酒杯給抓住,卻又總是抓不到。
眾人一臉的無奈。
朱瞻壑有心將明顯喝醉了,已經出洋相的父親給拖走,但他剛一走到朱高煦身前,就被對方一身怒吼給呵斥住,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二叔,你到底想不想做皇帝?”
一道幽幽的聲音,在正堂里響起。
雖然聲音很是平靜,聲量不大。
但卻像是一枚炮彈,在席間炸出巨大的響聲。
于謙頂著酒勁,猛的轉頭看向問出這話的太孫。
而王景弘,已經將視線鎖在了漢王朱高煦身上。
至于朱瞻壑,則是一臉的震驚,不解的看向堂哥,然后憂心忡忡的看向還趴在桌子上搖頭晃腦的父親。
朱瞻基見沒有回應,再次重復:“二叔,你想做皇帝嗎?”
“啊!咿呀呀……”朱高煦忽的從桌子上爬起,搖晃著站起身,瞪著惺忪發昏的雙眼,伸手指著朱瞻基:“小子,你某要陷害老子!”
在場眾人的臉色都已經緊緊的繃起,誰也不知道太孫為何會在這個時候,這般毫不掩飾的問出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話來。
“二叔!若是我要陷害你,剛剛就可以一刀下去了!”朱瞻基神情平靜的說著,此時他的雙眼也逐漸的恢復清明,目光如炬的盯著逐漸站穩腳跟的老二叔。
朱高煦滿臉的憤怒,他抓住身后朱瞻壑的手臂,雙眼緊張的向著四周張望過去,然后怒視朱瞻基:“我說你小子什么時候按了好心,竟然要請我喝酒!原來是在這里啊!今日這怕不是家宴,而是鴻門宴吧!”
“讓你安排的刀斧手都出來吧!老子便是舍得一身剮,也斷不會受你如此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