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子妃確確實實是從頭罵到尾,但太子爺揣起來的兩只手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
大概是實在聽得煩了,太子爺乘著太子妃擦眼淚的空隙,抬腳一溜煙的就跑開了。
朱瞻基緊隨其后。
兩人沒多久,就進了東宮小書房。
小心翼翼的合上書房房門,朱瞻基轉身過,已經是一臉凝重,他雙手拍在桌子上,目光死死的盯著安坐靠在椅子上的老爹:“爹!現在咱們在東宮了,你倒是說啊,今天到底是為什么啊!”
太子爺似乎很是高興,臉上一點都看不出被奪去監國圈禁東宮的傷心模樣。
他甚至是呵呵的笑了起來,滿臉灑脫的說:“小子,你這是著了迷啊!”
“著了迷?”朱瞻基有些不解。
“哎!就是!”朱高熾點點頭:“老爺子,這是看我辛勞了這么多年,給我放假呢!你說我不偷著樂,難道還要上桿子去忙活那些事情?”
說著話,太子爺終于是將手從衣袖里抽出,樂滋滋的拿起一本放在書桌上,書封上卻已經有了一層浮灰的古籍孤本。
就沒有見過這么不成器不思進取的帝國太子!
朱瞻基氣呼呼的,一把就將老爹手中的古籍搶了過來,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惹得朱高熾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聚在胸前一臉肉疼的看著被兒子死死壓在手下的書。
“你有話說話,這書又是怎么招你惹你了啊!”
心疼不已的太子爺,一邊說著,一邊扒拉著被兒子壓在手下的書,好不容易這才將書給重新扒拉了回去。然后就小心翼翼的護在胸前,竟然還鼓著嘴輕輕的吹著。
“這可是前回兒孔彥縉從他們家帶過來送給我的!圣人親眼看過的書,外頭可絕無二本!你小子當真敗家!”
朱瞻基這下徹底的急了,不由拍著桌子喊著:“一千多年,他孔老二當真就是圣人了,看過摸過的書就萬年不腐了!您現在可是被圈禁了啊!回頭等朝廷適應了,您這太子的名頭只怕也就沒了!”
朱高熾已經將書壓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撫平先前被糟蹋出來的折痕。
他也不抬頭,悶悶的說:“這樣不是更好,我就可以天天在家里看書了。要不,回頭我自己寫份奏章遞上去,就說我自己不想當這太子了,也省的老爺子費盡心機的想著怎么奪了我這太子的名頭?”
“呸!”
朱瞻基啐了一口,看著還低著頭,似乎眼里只有那些書的老爹。
忽然,他的眼前一亮。
將滿心的怒氣收斂起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老爹的對面,還不忘給老爹和自己倒上一杯茶水。
然后,朱瞻基就笑著臉道:“爹,我怎么覺著,這事情是你有意而為啊?”
朱高熾的手停了下來,他緩緩的抬起頭,定定的看了兒子一眼。
然后還是呵呵的笑著,開口道:“不生氣了?不接著嚷嚷了?”
朱瞻基眼珠子一轉,搖搖頭:“您都不急,我還急個啥……”
朱高熾一聳肩:“這不就完了嘛。你個毛頭小子,氣鼓鼓的急個啥。”
“那你倒是說說,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就看不明白了呢?”朱瞻基撇撇嘴,有些不滿。
朱高熾倒是真的樂了起來,拿手虛點兒子。
“你啊,還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