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日月不經事,即使洞外還有日月輪回,卻極難讓人去數究竟過去了多少時日,尤其是對坑洞內絕了生的想法之人。
女子內傷并未在多日內痊愈,因為這坑洞下無水無食,她縱是一流上的高手,可也不能辟谷,只能靠著體內真氣去吊著一口生機,哪里還能再管體內傷勢?
這幾日,她不是沒有放聲呼喊好讓在墓中的仆人聽到來救,奈何全真大殿與古墓雖在同一山上,可距離極遠,加上當今古墓派又無百年前那樣不許門人出山的規矩,即便小姐不見數日,那些仆人也不會覺得小姐會被困在某處。
她也曾試過能否攀上這洞壁,只是洞壁極是濕滑,就是尋見能借力之處,但最多行至兩三丈體內就無余力。
……
她的面色不再顯得精致,餓極渴極直讓她血色早無、嘴唇發干,全然是一副病態模樣,不過她自小居住在古墓之中只在江湖中行走數次,實則不諳世事,對于死亡并無多少恐懼。
到了絕望之際,早已放下許多,每每側頭去看在石室中盤坐在地的少年,她心中極是自責,他說的不錯,只是因為誤會,卻讓自己與他身死在洞中,這些天他從未走出,想來對自己是恨極了吧?
洞中忽而出現一縷微風,不是自坑洞外的天地而來,而是來自那石室間。
再看洞內,盤坐在地的少年全然不似黃衫女子一樣面色枯黃,皮膚比之先前都要白凈,就像是新生嬰兒一般,某一時刻,他驀地睜眼,隨即起身,緊接著這石室之內響起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骨節摩擦之聲。
在有著《先天功》純熟經驗,他的先天功境界一日千里,而這先天功果真是奇妙無比,幾日修行直讓他破境至一流中,一身內力比先前要精純了數倍有余,且除了將他一身重傷恢復如初,還讓他此時腹中并無多少餓感。
“看來,這先天功有些地方確實被后人誤會太深。”少年自語一聲,向著石室外而去。
誤會太深,他說的是因為重陽真人早逝由此導致世人的眾說紛紜,當年四位宗師都與重陽真人交手,以至于好些人都知曉了先天功的一些特性,猜測先天功是一門激發人潛能法門,而人潛能只如一池死水,等這潛能激發用盡,也就到了樹老草枯的地步,人自然就死了,就像重陽真人。
可這江湖宗師、一流哪位不是超常人所能,超常人所能便是常人所不能,既是如此,換而言之武學的根本便是在揮發人潛能,如此,那張三豐又何以活直百歲有余?
激發潛能又非是揮霍潛能,明教至高絕學《乾坤大挪移》也是激發潛能之法,若是激發潛能便會讓人早死,明教又怎能自唐傳承至今?
……
閑言不談,葉啟來至石室之外,黃衫女子看他氣色比之前都要好些,心中愧疚淡去極多,所以笑了出來,可此時她笑,已無那夜看月時動人。
葉啟看她模樣心中便知已經過去不少時日,同時也生出一股不忍,走上前去給她渡了一道先天功真氣后,說道:“石室內有王重陽留下的先天功,這幾日我一直在參悟,應該能憑此出去,所以冒犯了。”
黃衫女子此時連反抗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仍由葉啟將自己抗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