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后,東夷城上飄起了雨,因為雨下的極大,無數雨絲仿佛連成了一張張水幕,偏院里的打鐵聲早在五天前就消失了,只是那座假山一直沒有人走出。
偏院一座閣前,葉啟靠著欄桿,聽著雨聲有些昏昏欲睡,四顧劍早就趴在矮幾上睡著了。
某時,假山內藏著的門開了,云之瀾抱著柄連鞘長劍,看到小師叔與師父,神情激動地一躍而起,跳在了樓閣中。
四顧劍被動靜驚醒,正要去罵到底是誰敢擾自己清夢,見自家徒弟捧著劍,這才怒火消了幾分。
“師父,小師叔,行不辱命,劍成了。”他的聲音很虛弱,不過也是,任誰整日不計數目地揮霍體內真氣,也都會虛弱。
四顧劍將劍拿過,欣慰地拍了拍云之瀾的肩膀,說道:“你去休息吧。”
等著云之瀾走后,四顧劍將劍遞給葉啟,再道:“試試怎么樣。”
葉啟將劍拔出,劍身清亮恍若不含一絲雜質,與漆黑如墨的劍柄相比,它就像是一汪身在淤泥沼澤中的清泉。
隨后他將閣內的珠簾撥開,向著院里另外一座假山橫切了一劍,而后假山自中間而分斷成兩截。
“足夠鋒利。”
四顧劍看著那座假山,說道:“那天應該很快就要到了。”
“知道了,我先走了。”
說完,葉啟將劍跨在腰間,一襲白衣消失在了連連雨幕中。
……
慶國京都這幾日也在下著雨,不過雨勢不如東夷城大,因為慶國在南,即便這場雨讓天氣變得涼爽了些,但在屋里還是會有些悶熱,于是近來心情不錯的范建范侍郎一揮手,將今日午飯地點定在了范府的花廳。
范府花廳修在府內池畔,四周無墻,落雨時的涼風剛完全好吹在廳內,讓人覺得極是舒爽。
今日是朝廷休沐的日子,范府一家都在,在吃過午飯后,在范思轍的連番眼色下,范閑終于出聲問道:“父親大人,近幾日見您這么開心,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范建喝著妻子柳氏遞來的清茶,笑著說道:“朝廷與北齊的國戰勝了,為父作為戶部侍郎,哪能不開心?”
范閑與范思轍對視,都看到了雙方的不認同,朝廷與北齊的國戰勝負結果都快一個月了,那時不見父親你因此事開心,怎么近來就是了?如果是這樣,那您的忍耐力也太強大了。
“我聽說,這幾日北齊會遣使而來,就這場國戰來談判?”
范閑知道肯定不會再從范建嘴里問出些什么,想著昨日見太子時的對話,想要從父親大人這個混跡慶國官場無數年的老官僚口中取取經驗,以免到時候在談判時自己出丑。
范建看了范閑一眼,他早已收到了太子那邊的消息,故說道:“為了這場國戰,當下國庫已經見底,北齊則更是不堪,所以這場談判是必然的,我們是勝利的一方,屆時只需要獅子大開口便可。”
“鴻臚寺少卿幸其物有些本事,到時候你聽他的便可。”
這個時候,有一位虎衛走來,附在范建耳邊說了幾句話,范建朗聲大笑,也不與眾人說道什么,直接離開了花廳。
剩下得范家一大家子你看我我看你,更為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