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自南海來到東海,從宋國堤外上岸,騎上一匹矮馬行上兩日,便就到了西陵神國的神山之中,而穿過這些連綿群山,就是桃山。
青衣道人說的破觀,就是知守觀,全天下的人,除了與書院那些不畏道門的二層樓中人,也只有他敢說道門的不可知之地是破觀。
不可知之地,除了書院的二層樓,世人少有人知它們身在何處,對于知守觀身在何處,除了那些西陵神國的客卿與道門在冊的大神官之外,就是那些仰望昊天的道門信徒,也不知曉。
然而這神秘無比的知守觀,就藏在這西陵神國的深山之中,甚至與桃山上的神殿,僅僅只是一山之隔。
西陵神國境內,處處可見桃花,深山不是桃山,但在山野間,偶而一瞥,總是能夠看到幾樹于風中招展的桃花。
葉啟在進入深山之后,矮馬無論如何都不再進山,他只好給矮馬解下韁繩馬鞍,拍了拍它后背,讓它離開。
……
山野間沒有道路,然而在葉啟每一步走下后,那些雜草便會自行凝成道路,那些橫在眼前的樹木就會自然消失不見,如此走了半日,他來到一條清澈見底的溪畔,雙手捧起溪水,喝下一口,溪水的盡頭出現了一座不高不矮的青山。
山上有路,自山頂而始,石階環繞而下,沒有破壞山體本身所具有的山勢,反而讓那座山多出了幾許惹人深思的道韻。
葉啟走在山下的石階前,恰好有道人自山上而下。
道人黑發,以一根極普通的木簪扎成一個道髻,五官普通,面色中年,他身形瘦弱,穿著一身灰色道袍,看著葉啟神色,打量之意明顯。
既然青衣道人讓葉啟來破觀看天書,那中年道人自然就知道山下會有人來,隨著打量,他面上雖然還是先前神色,可心中已是嘆服,這個孩子看起來年歲也就與皮皮年歲相仿,境界卻已經是洞玄上境,更關鍵的是,自己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只有在面對衛光明時才能感覺到的最純凈的昊天神輝。
葉啟伸手行了一禮,說道:“麻煩您帶路了。”
中年道人含笑,點頭說道:“走吧。”
……
山上常時無云,這與此山不高有關系,更因為有云,會阻擋人們看向昊天的視線,故每當有雨時,山上才會有云,但無云并不影響這座山的神秘。
當葉啟走在石階上后,沒走過一座臺階,就像是越過一道極深的坑洞,洞下會閃過人生的種種過往,若是沉迷在那些過往之中,便會陷在坑洞中,如此就會再次出現在山下。
自從觀主被夫子趕到南海上后,整座知守觀的雜務就是由中年道人主持,這座山,包括山上道觀七座草屋中的天書,也都是由他來管控。
師兄收徒,但他第一次上山,還是要有第一次上山的規矩。
葉啟對于過往有著太多要懷念的,但他的意志足夠堅強,盡管眼中閃過的人和事足夠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