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落雨驟然密集了許多,將屋內三人的面容打濕。
“但事情不會太順利,就像今日小師弟殺夏侯。”李慢慢說道。
葉啟說道:“那便都殺了。”
李慢慢掀了桌子,壓抑著怒氣說道:“你們定。”
……
……
雨過之后,書院后山霧氣朦朧,天上的陰云沒有散開,這雨大概只是歇息一會兒。
滿身泥濘的大白鵝挎著籃子,趕緊游在湖上去喂魚。
同樣滿身泥濘的小狐貍聞到了葉啟的味道,跑著來到草屋中,見草屋里一地狼藉,葉啟與李慢慢正在收拾,本想著將身上的泥往葉啟衣服上蹭一蹭,但屋里氣氛實在不好,她只能作罷,輕輕嘰嘰兩聲,自己跑在屋外的草棚中,烤起了火。
李慢慢不容易生氣,生氣之后也沒有持續太久,他不愿意有些事情發生,是因為就像他之前所說,太危險,而他不愿意看到師弟與老師陷入危險。
但想到了整座人間,想到了老師的理由,他不得不承認,老師的想法確實是最正確的,那他也只能接受老師的理念。
然而要等到那件事情發生,人間必定不會平靜,那他,以至于所有的后山弟子都需要為之后的不平靜來應對,那他就不能參與到老師與十二師弟之間。
這樣的生氣理由太不充足。
收拾好地上狼藉之后,師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卻是都大笑起來。
葉啟的笑是因為自己竟然看到了大師兄生氣時候的樣子,那摔桌子的動作與二師兄生氣時出奇的相似;李慢慢笑是因為,他做了一件君陌一直想做的事情,在老師面前摔桌子。
夫子語氣頗有些老子被兒子打了之后的感傷,說道:“人老了,威信也就沒了。”
李慢慢說道:“老師你前幾日說想吃宋國海堤外的海魚,我去捉幾條。”
……
同年經歷過的陰影很難散去,就是你變得足夠強大,有的時候也很難忘掉那些不堪記起的往事。
葉紅魚坐在知守觀前那座崖坪,從荒原回來,她便坐在了這里,閉關,破境。
她很難忘掉幾年前的那件事情,而因為那件事情,她也很難為心中的某個想法而做出行動,所以她必須要殺掉那個人。
只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在裁決司擔任司座之后,一直在調查那件事情,沒有所獲,對于那個人的身份,還是停留在當年的猜測當中。
那個人在神殿,與掌教的關系很好。
她握緊了手中鐵劍,向著觀外那座桃山走去,她相信,只要自己掌握了裁決神座的權柄,那個人很快就能被自己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