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十二被葉啟抽離在講經首座胸前,帶出幾滴金黃色的血液,血液落在地上,無量的佛門氣息灼燒著地上黃沙,在極短的時間內腐蝕出了無數個大洞。
北山腳下,大風依舊狂放,黃沙還能遮人眼,精鋼所鑄的馬車早已被掀翻在地,那十匹駿馬被狂風如刀般撕掉斷成了無數塊鮮血淋漓的肉塊,然后被黃沙掩埋。
風殺再大,難以影響夫子之下的那二人,二人身邊一陣清明,風沙絕息。
“我以為你會殺我。”講經首座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干枯死寂,就像是將死的夜梟。
“你的命還有用,如果你要踏出西荒一步,那我就殺你,還會將懸空山上的所有人都殺了。”葉啟冷聲說著,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張絲帕,擦拭著劍十二身上的血跡。
講經首座面上一陣顫抖,不是懼怕,而是對方的話太過霸道。
“書院這樣是自取滅亡,而且還會拖著所有人。”
葉啟收劍入鞘,語氣微嘲說道:“深井里的烏龜,永遠看到的只是井壁延伸出去的天空,它無法看清世界,所以只覺得世界應該就是那樣的,你們佛宗的人,龜縮在大坑底下的懸空山,不過也就比那只深井里的烏龜看得寬闊一些。”
講經首座默誦一聲佛號,壓制心中的怒意,他沒有去理會葉啟的嘲諷,而是說道:“敢問十二先生,盂蘭節上,書院會怎么做?”
“首座怕了?”
講經首座默然片刻,說道:“非是怕,而是如果十二先生出手,我佛在盂蘭節上的布置就顯得沒有意義。”
葉啟說道:“盂蘭節上有我家兩位師兄,足夠,不然,事情不會有趣,而且書院行事,向來追尋一個理字。”
講經首座咳出一口鮮血,鮮血從他嘴中噴出,血液化作血劍,撕碎無量微塵,融于虛空,再不見蹤影,他一雙白眉舒展,說道:“希望書院能夠說到做到。”
“書院從不打誑語。”
講經首座轉身,步履顯得虛弱,踏著腳下黃沙,深沉離去。
……
……
西陵神閣建于光明神殿外,獨居一座巨大崖坪上,神閣是由月輪瓊石所鑄,通體潔白晶瑩如玉,崖外山土上張著一片野桃林,西陵氣候較之唐國春時要更早到來,野桃花開正是嬌艷,由著陽光折射,一片粉嫩花海被映照在了神閣壁間,就像是無數精美印花被雕刻在上面一般,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