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很多神秘的人,比如消失了很多年的魔宗宗主二十三年蟬,比如枯坐懸空山不知多少年的講經首座,比如活過上個永夜的酒徒與屠夫,再比如,年齡極小在人世間只出了四劍便就重新定義了的天下第一強者書院十二先生。
金帳國師同樣是一個很神秘的人,他最擅長的從來不是草原蠻人的祭祀法門,他的修行似乎融合了很多宗派的理念,卻又不屬于任何一派。
就是他自己,都很難清楚自己修行的是什么法門,在他出生后,他跟隨著草原右帳王庭大祭司長大,所以他起先修行的是佛法,在他去往了金帳王庭后,在一片亂草叢中,發現了一位重傷的低矮青年,那個人叫做熊初默,是現在的西陵掌教,他救下了熊初默,熊初默表示感激,傳授給了他西陵的神術,再到后來,他行走世間,走遍荒原,去過大河、西陵,還在長安城游歷過一段時間。
佛、道、祭祀的巫法,都是他的修行,他的學識,放在天下,足以位列當世之前,所以他的境界也同樣可在當世之前,在他成為金帳國師,念頭莫名通達,他明白了自己為何修行,那是每個人都一直在追尋也永遠繞不開的歸屬感。
他的歸屬感到底是在何方?成為金帳王庭國師后的很多年,某日他于清溪邊飲水,忽然感受到了長生天偉大的意志,然后他的身軀和靈魂都被看不見的存在洗滌了一遍,他明白了自己的歸屬感究竟來自哪里。
歸屬感從來都與師門宗派無關,只與信仰有關,就像柳白的劍,他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他在很早之前就明白了自己的信仰就在劍上。
他的信仰,在天上。
十幾天前,他看到西荒飄來一片黃沙,所以他無需調查在西荒上的事情,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而自那天之后,王庭便從王庭與唐國的邊境營帳中調來一千能征善戰的戰士,而他,從那日開始,就在這里坐著,從未再動過。
不知是誰吼了一聲,營帳外響起了馬蹄踏動的聲音,隨后,喊殺聲與彎刀出鞘的聲音淹沒了一切的風吹草動,這時,他那干癟的面上,流過了一滴汗水。
……
在刺傷講經首座之后,葉啟沒有用無距趕路,而是腳踏著西荒上的黃沙,來到大荒,他不需要尋找金帳國師的王帳在大荒哪里,只需要放出感知,便能夠察覺到對方的氣機,十數日后,他看到了南晉月輪那條大河的母溪,看到了一千草原騎兵,看到了那個王帳。
草原騎兵看到他后,沒有出聲詢問便知道了自己等人為什么會被王上突然從王庭、唐國邊境調來,那道吼聲是騎兵統領下令殺敵的聲音。
一千柄彎刀整齊劃一地被騎兵們從鞘內拔出,那些刀不知飲過多少鮮血,是血色的,一千柄鋼刀露在空中,瞬間遮住了天上的陽光,他們奔跑著,瞬間形成進攻的陣型,如同一片翻涌而起的血海濤浪。
如此威勢滔天,就是面對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他們也可一戰。
(在原文中差金帳國師的資料,發現他竟然是天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