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位知守觀的師叔不像熊初默那個廢物,一朝天啟,許已經就是天啟盡頭,做了西陵掌教,受到的昊天眷顧怕只會次于衛光明。”葉啟把玩著桌上夫子喜愛極了的裂出很多縫的紫砂壺閑聊說道。
夫子嗯了一聲,說道:“熊初默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弱的天啟,獨占著心思純粹才得見天啟之門,若非當年道門實在無人,掌教的身份也輪不到他,雖然沒有見過現在的西陵掌教,但他能夠在陳某偏居南海多年將知守觀打理的井井有條,是個能人。”
“我殺了觀前青山里的那些死人,道門或許不敢明面上怎么樣,但剛來的時候,又有消息傳來,東荒有大事,左帳王庭不知發了什么瘋,竟然與荒人還有神殿聯軍都開戰了,我那位師叔集合了西陵鎮南叛亂的裁決司一部分軍隊,說是要先滅荒人再滅左帳王庭,他的目的可不僅僅是那些荒人和蠻人。”
“陳某的局,看來他也看透了事情的原委。”
葉啟搖頭,說道:“不是他看清了,是他一直都清楚。”
夫子疑惑,說道:“奇怪……”
“我看了他寫過的不少修行筆錄,除了那些修行法門與經驗不說,其中理念只滲透著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順天而為。”
夫子明了,說道:“看來,他才是最忠誠于昊天的人,當然,他同樣也忠誠于人間。”
葉啟語氣惋惜嘆道:“可惜他的路與書院的路不一樣,人如溪,哪里會有停歇的時候,遇見山石阻擋,或是繞過,或是穿過,再或是擠成一堆沒過,無論怎樣,就算石外有洶涌大海,總得流不是,他卻想著怎么讓流動的水不流了,這不是讓人成豬圈里的豬了?”
夫子對葉啟的話很是贊嘆,學著對方的樣子豎起一個大拇指,說道:“不過,在這場人間與昊天的戰斗中,他還是能覺得書院有贏的可能。”
面對夫子的贊嘆,葉啟嘿嘿一笑說道:“戰天之后,老師你看著他。”
夫子神色一肅,罵道:“黃口小兒。”
“老師,我們還是別在這里廢話了,早早走,萬一去的遲了,小師弟死了那可就不好了。”
“走走走……”
……
“狠不得牽牛駕車陪老師與十二師弟同去。”君陌今日沒有帶冠,被后山暖風打亂的黑發如道道飛瀑拍在巖石上濺出來的雜亂水流,他注視著消失在后山山道間的一老一少,語氣失落,聲音卻像是吼出來的一般。
陳皮皮緊緊抱著三條尾巴的小狐貍,那小東西身子大了一圈,多出兩條尾巴不說,力氣比以前還大了十幾倍,他現在抱著狐貍,只能以著天下溪神指指意束元氣成繩來束縛住對方,不然早就被其掙脫追上葉啟了。
“二師兄,我也想。”因為操控著天地元氣,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說出來的感覺。